有了麻雀兒的下落,麻骨魂自然高興,便給了他一個元寶,又按照他的要求,用一頂轎子將他送了回去,連那頂轎子也送給了他。
說完這麼多事情,麻骨魂的目光還是那麼呆滯,沒有一絲表情,既沒有悲傷,也沒有痛苦,好似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眨。
他掏出一封書信,木然地遞給熊倜。
這便是左大善人的那封信,信上的言語極盡客氣謙遜,但所說的事情卻又極其蠻橫霸道,最後的署名是左如水。
左如水便是左員外,左大善人。
熊倜歎道:“這件事的確很麻煩,一個不懂武功的員外,偏偏要向一個江湖門派挑釁,可見此人絕不簡單。”
麻骨魂道:“因為他有朋友,一群願意給他賣命的朋友。”
熊倜道:“不錯,因為他是大善人,所以他便有一群朋友,其中自然不乏願意給他賣命的朋友,更可怕的是,沒有人知道那些願意給他賣命的朋友當中,有多少是一流高手?”
麻骨魂道:“所以我們五毒門雖然在貴州勢力龐大,卻一直拿他沒有任何辦法,我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在何處。”
熊倜道:“可見那位左大善人的確有問題,他多年來樂於助人,定是有預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麻骨魂顯然承認這一點,但他還是木然道:“恐怕是的,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找到他,即便他明明白白地告訴我,這些年他是在處心積慮地對付五毒門,我還是沒有辦法。”
熊倜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他已聽得出麻骨魂的話外之意,熊倜不敢相信,難道昔日那位野心勃勃,辦事毒辣幹練的麻骨魂已被折磨得心灰意冷?這位左大善人難道已可怕到如此地步?
封三手的話總是太少,但他往往會在最關鍵的時候,說出最關鍵的話,他道:“那位左大善人並不是不可戰勝的,他也有害怕的事情,而且他非常害怕一件事情。”
麻骨魂並沒有看封三手一眼,或許他覺得他所說的這句話毫無根據,根本不值得一提。
熊倜卻點了點頭,道:“不錯,左大善人的確害怕一件事情。”
麻骨魂道:“我一點也看不出,他會害怕哪件事情?”
封三手道:“他若是心中不害怕,就不會先下手為強,緊緊抓住一個籌碼,以保萬無一失。”
麻骨魂道:“什麼籌碼?”
熊倜道:“自然是雀兒姑娘。”
麻骨魂道:“你們是說雀兒妹妹?”
熊倜道:“不錯,若是左大善人毫無顧忌,他便不會多此一舉,將雀兒姑娘囚禁起來。”
麻骨魂道:“他會害怕什麼?”
熊倜道:“他定是害怕你們找到他,所以他才利用最殘忍的手段,殺了你們五毒門派出去的精英弟子,他是要以這樣的方式,令你們感到膽怯,從而放棄搜尋左家莊的計劃。”
麻骨魂道:“他既然害怕五毒門找到他,為何又要來招惹我們?”
熊倜歎道:“在找到他之前,沒有人能夠猜得出他為何要對付五毒門,這應該是他最大的秘密。”
頓了一刻,熊倜又道:“但有一點是絕不會錯的。”
麻骨魂道:“哪一點?”
熊倜道:“也許左大善人真的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絕不懂得武功,所以他害怕五毒門找到他,而且左家莊與左大善人絕不難找到,隻要方法運用得正確。”
麻骨魂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封三手道:“正因為他害怕你們找到他,所以他便絕不是神秘莫測,令人無法找到的,而且絕不難找得到。”
麻骨魂歎道:“但是我們五毒門損失了三十一名精英弟子,花費了兩個多月時間,卻還是毫無頭緒。”
熊倜道:“或許你們的方法不對,找錯了方向。”
麻骨魂苦笑道:“圍繞著貴陽城,我們幾乎是掘地三尺,找了個遍,四麵八方,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熊倜道:“你的意思是說,貴陽城以外,你們五毒門所派出的精英弟子,已詳細搜索了一遍。”
麻骨魂道:“不是一遍,是六遍。”
熊倜道:“但是有一個地方,你或許忘記了。”
麻骨魂道:“什麼地方?”
熊倜道:“貴陽城之內,你搜尋過沒有?”
麻骨魂歎道:“貴陽城對我們來說,幾乎像是五毒門總舵一樣熟悉,那裏絕沒有一個左家莊和左大善人。”
熊倜道:“或許他的名字並不叫做左如水,左員外,也不是左大善人,而是左老板,左掌櫃,甚至是一個普通的名字,張三或者李四。”
麻骨魂一驚,好似恍然大悟,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