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劍笑道:“若是連酒都斟不了,我豈不是成了一個沒用的瞎子了?”
說話間,兩杯酒已斟滿,竟然一滴也沒有灑出來,不多不少,兩杯都是八分滿。
何雪劍遞給熊倜一杯,道:“大公子,何雪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熊倜舉起酒杯,道:“豈敢豈敢?何莊主盡職盡責,熊倜實在是佩服之至。”
何雪劍嗬嗬一笑,舉杯道:“雖然你貴為總舵大公子,但我還是覺得如此客套便無趣得很。”
熊倜也笑道:“不錯,如此說話的確無趣得很,我們為何不說些有趣的話,做些有趣的事。”
兩人舉起了酒杯,熊倜忽然又道:“不知我那兩位兄弟……”
何雪劍道:“你放心,不要說我不喜歡用人的舌頭下酒,即便是喜歡,此刻也不會用那根長舌頭下酒的,你看看這四樣小菜中,有沒有舌頭切的片?”
兩人同時哈哈大笑,碰杯,一飲而盡。
喝酒的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特別是與朋友喝酒,熊倜已愈來愈喜歡喝酒,何雪劍比他更喜歡,喜歡得簡直要命,他此刻便像是一個酒鬼。
此刻這個酒鬼便纏上了熊倜,他連連勸酒,熊倜也不推辭,喝酒推辭的人便不會是一個爽快的人,即便是一個不爽快的人,若是與朋友喝酒,也不會過分推辭的。
他們一口氣接連碰了十八杯,那四盤小菜卻連動都沒有動。
何雪劍忽然道:“他們背後必定有一個大老板,大的不得了。”
熊倜道:“哪個他們?”
何雪劍道:“自然是用你的畫像做生意的他們。”
熊倜一口喝幹了杯中的酒,隨後又給兩個酒杯斟滿,緊皺眉頭道:“不錯。”
熊倜出名的時間並不長,雖然江湖之中大多數人都知道,年輕一輩中出現了一位出手奇快的劍客,人稱中原第一快劍,但沒有幾個人真正見過熊倜。
各個地方賣畫像的那些小人物更沒有見過熊倜,那麼他們手中的畫像又是從何而來的?
如此看來,何雪劍說的的確有道理,必定有一位大老板在幕後操縱這件事情,這位大老板必定認識熊倜,而且與熊倜很熟悉,若不是這樣,熊倜的畫像怎會被畫出來,而且還畫得如此惟妙惟肖。
何雪劍道:“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誰?”
熊倜已猜的差不多,但他還是說:“我不知道。”
沒有根據的事情不能亂說,更何況何雪劍雖然與他對脾氣,以後必定也會是不錯的朋友,但朋友並不一定不會是敵人。
有時候最重要的對手,一輩子的死對頭,也會是自己最欣賞的人,也會是相互敬佩的人,甚至會是不錯的朋友。
熊倜不敢肯定何雪劍會不會成為那樣的朋友,所以他隻能說不知道,殘酷的江湖已將他的稚嫩一點點磨去,他直爽的性格已多多少少有了一絲深沉。
何雪劍歎道:“人在江湖,的確是由不得自己,打打殺殺難免不會結下幾個仇敵。”
熊倜也歎道:“不錯。”
何雪劍道:“不過,你這位仇敵恐怕勢力不小。”
熊倜道:“如若不然,江湖之中也不會突然間便傳遍了謠言,各大門派俱都以為我盜取了東皇劍。”
何雪劍道:“而且突然之間,各個地方都開始在賣你的畫像。”
熊倜苦笑道:“這個人的確不簡單,我一不小心已被捧得紅得發紫成了江湖之中第一名人,就連雪域山莊都有了我的畫像。”
何雪劍道:“這一幅卻不是,這一幅是飛劍山莊過莊主所給的,江湖中售賣的比這個要畫得好,更加細致。”
說話間,何雪劍自懷裏又掏出一幅畫像,熊倜接過來,打開一看,隻見這幅畫像七寸寬,一尺長,用的是工筆手法,果然畫得細致入微,令人歎為觀止。
熊倜忽然譏誚道:“不過,這並不可怕。”
何雪劍道:“哦,你是說這個對手並不可怕?”
熊倜道:“因為即使對手再怎麼可怕,我還有絕世神劍東皇劍。”說話間他將那把鑲滿寶石的長劍放在桌子之旁。
何雪劍笑道:“有沒有東皇劍都不可怕,關鍵是你的劍已快得令對手可怕。”
熊倜謙道:“哪裏哪裏,我的劍再快,也敵不過何兄的鶴喙鬼劍神出鬼沒,出招之間無蹤可尋。”
何雪劍聞聽此言,歎道:“慚愧慚愧,我隻是贏在那兩張漁網之上,其實我的劍法即便是先父的三成也不及。”
熊倜驚道:“難道,難道鬼劍客是……”
何雪劍道:“不錯,鬼劍客正是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