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鬆柏如幻影般向後倒去,熊倜四人策馬如飛,黑月趕上來道:“大哥,我以為你真要跟那鳥人去南昌,見寧王去了。”
熊倜道:“怎麼?寧王正在招攬人才,大哥領你去謀個官職,整日吃香喝辣,豈不是比這到處漂泊的好?”
黑月急道:“那寧王不是好人,咱們萬萬去不得。”
熊倜笑道:“哦?如此我再想想看吧。”
公孫良接著道:“大公子,這一路過來,聽說了不少關於寧王的傳言,看來這寧王絕不簡單。”
熊倜譏誚道:“何止不簡單,他到處擴展勢力,即便是方圓百裏之內的山寨勢力也在他籠絡之下,可見他誌向不小啊。”
封三手道:“即便他要做皇帝老子,與咱們又有何幹係?”
熊倜歎道:“不錯。”隨即策馬向前奔去。
又行了數日路程,四人便抵達贛州城,四人入得城來,找了一處酒樓,草草打了個尖兒,也不作停留,公孫良便領著眾人換了四匹良馬,再次啟程。
向南行了百十裏路程,臨近南嶺北麓,遠遠可見一處山莊約莫十來畝地大小,頗為壯觀。
公孫良道:“到了,前方便是飛劍山莊了。”
來到山莊門前,隻見門高戶大,圍牆高聳,自外觀看去,倒頗似一處豪門大戶人家,並不像江湖之中的門派所在。
公孫良遞了名帖,片刻之後,便聽到裏麵一人粗聲粗氣,高聲道:“公孫兄,久仰久仰啊。”
緊接著隻見一名黑臉大漢搖搖擺擺跨了出來,他麵黑似鐵,兩腮虯髯,一雙圓眼瞪得好似要蹦出來一般,活脫脫一副屠夫模樣,雖是在歡迎公孫良,聽起來看起來皆像是在與人吵架。
公孫良連忙拱手見禮,道:“公孫良見過過莊主。”
此人正是飛劍山莊莊主過三炮,他哈哈一笑,一把抓住公孫良雙手,道:“什麼莊主不莊主,你叫我三炮便是了。”
公孫良謙道:“豈敢豈敢!”隨後又向過三炮引見了餘下三人,過三炮卻一副滿不在乎之狀,敷衍而過,並說總舵早已飛鴿傳書,他已了解大致情形,接著便拉著公孫良向裏而去。
餘下三人被晾在門外,一片懵然,公孫良幾次想回頭招呼熊倜等人,卻被過三炮緊緊握著手腕,連問帶說拉了進去。
封三手一臉無奈之色,譏誚道:“這……這是真的將咱們當作流放的囚犯了?”
黑月也看出過三炮對他們態度淡然,也道:“大哥,這人不待見咱們,要不回去吧。”
熊倜笑著搖了搖頭,不知是在笑他們如今還有何處可去,也或者是在笑這飛劍山莊莊主過三炮大智若愚,他故作冷淡必有深意,轉念一想,你不讓我進我便偏偏進來,難不成你會將我趕出去不成?
於是他道:“你們跟我來。”
話音未落,昂首挺胸,大踏步跨了進去,封三手與黑月便緊跟在其身後。
飛劍山莊大廳之內,富麗堂皇,珠光寶氣,好似皇宮一般,兩排紫檀木雕花錦墩,正麵一張太師椅,更是雕刻的精良細致,又頗有霸氣,太師椅背後一幅遒勁的“劍”字頂天立地。
熊倜索性也不理過三炮讓不讓座,徑自坐在側旁,似入無人之境,心想我倒要看看你作何打算。
公孫良見場麵尷尬,打個圓場道:“哦,嗬嗬,過莊主,其實大公子並未犯什麼大的事情,此次過來……”
過三炮大手一揚,截口道:“什麼大公子?我管他奶奶的什麼人,既然總舵令我嚴加管教,我過三炮隻管奉命行事,什麼人也別想在這飛劍山莊鑽空子,討便宜。”
這過三炮粗俗魯莽,出言不遜,公孫良一時間臉上掛不住,直氣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正待發作,過三炮卻又哈哈一笑,謙和道:“公孫兄,你是總舵特使,三炮不該當你麵發脾氣,恕罪恕罪。”
封三手譏誚道:“在下原先以為,這位什麼莊主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卻原來也是會說軟話的!”
自打見到過三炮第一眼,封三手便對此人沒有一絲好感,加之此人又三番兩次輕視他們三人,甚至竟出言羞辱,封三手幾次意欲發作,皆被熊倜暗中阻止,此時見到機會,頓時出言還擊。
誰知過三炮當真翻臉奇快,他臉上笑容尚未收斂,聞聽封三手出言頂撞,即刻便怒罵道:“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老子說話?”
封三手惱羞成怒,身形微動,手裏已多出了一柄短劍,熊倜卻摁住他手腕,向著過三炮笑道:“他跟你一樣,都不是東西,他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