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房內地上木盤碗碟木筷,以及湯水灑了一地,那名弟子戰戰兢兢稟報熊倘,說他奉了夫人之命,前來為大公子送湯,誰知進門並不見他人影。
那弟子結結巴巴,老半天也說不清楚,熊倘怒道:“快說,是誰被殺了?人在哪裏?”
那弟子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哭叫道:“底……底下……床底下……”
眾人近前一看,果然床底下滲出血跡,大司馬嶽步山一把將床抬起半邊,隻見一人背向而臥,顯然早已氣絕,看服飾定是火神派弟子。
兩名膽大的火神派弟子上前,將那人搬過來,隨即眾人皆失聲驚呼:“餘子墨!”
那名被殺的火神派弟子正是餘子墨,熊倘突然麵色慘白,額頭冷汗滲出,但他並不敢相信死的真是餘子墨,慢慢上前仔細查看一番,餘子墨麵無血色,咽喉已被人切斷。
熊倘終於忍受不住,嘶聲吼道:“子墨!”
餘子墨是他打小的玩伴,一起習文練武,雖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而且餘子墨一直幫他打理火神派幫中事務,幫他出謀劃策,又對他忠心耿耿,這一死真是令他痛徹心扉。
嶽步山怒視熊倜,道:“餘子墨怎會在你房裏?”
不等熊倜答話,黑月怒道:“我們出去了,到了後山又回來到大殿,怎會知道?”他原本不善言語,這一急之下也說不清楚,但熊倜自然知道他要說什麼。
餘子墨突然被殺在熊倜房內,這必定是有人故意安排栽贓,熊倜想到那位金發老者,以及傅嫣兒,於是他道:“黑月,不必多費口舌,他不會相信的。”
嶽步山冷笑一聲,道:“此事你若不說清楚了,你要公子怎樣向幫內交代?”
熊倜道:“你要怎樣?”
嶽步山道:“你是公子的大哥,還請你主動跟我一起前往令尹先生處,等事情查明了,自然會給你一個公平的交待,這樣與誰都好,你看怎樣?”
熊倜冷笑一聲,道:“哼!為了這個結果,你們犧牲一個餘子墨,這代價的確不小。”
嶽步山道:“此話何意?你把話說清楚了。”
熊倜道:“說了你也不信,說有何用?”
嶽步山被熊倜這一句嗆住,無話應答,便聲稱要懲戒凶手。近幾日先是薑仁,再是守衛密道的七名弟子,緊接著餘子墨也被殺,火神派弟子無不感到岌岌可危,於是齊呼懲戒凶手。
熊倘心煩意亂,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便道:“大哥,要不你暫且先到令尹先生處,等我親自查清此事,給幫裏弟兄一個交代,再接你過來。”
若是熊倜此時說傅嫣兒派人將餘子墨騙至此處,隨即再殺死嫁禍給自己,絕不會有人相信。
於是熊倜苦笑道:“倘弟,並不是我不相信你,有些事恐怕你也做不了主。”
熊倘原本是一個想幹大事的人,但他的母親傅嫣兒處處替他做主,他時常感到莫名的壓抑,熊倜此言正是說到他痛處,於是他急惱成怒,道:“大哥,你莫要讓我太難堪?”
黑月見熊倜被眾人逼迫,心中不免急躁,便向著熊倘吼道:“大哥沒殺人,你們要怎樣?”
熊倘正在氣頭,黑月突然怒吼,他一股怒火衝上心頭,一掌便打在他肩頭,黑月未曾防備,登時倒飛出去。
熊倜答應藍彩菊要照顧好黑月,熊倘也知道他是他的好兄弟,卻突然出手,於是熊倜怒道:“你莫要逼我!”
熊倘又怒又怨,道:“我在逼你?大哥,你知道火神派有多少人反對我接你回來?但我還是接你回來了,因為我將你當做大哥,我的親大哥。”
此時黑月早已站起身,衝了過來,嶽步山唯恐黑月傷到熊倘,一掌劈來,熊倜又怕嶽步山傷到黑月,一招迎風望月,雙掌一翻打了出去,熊倘卻也一掌橫出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