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圍著這巨蠍,巨蠍緊追著熊倜,熊倜邊打邊退,眼看便要退至一處山崖,前方山壁擋路,絕無可退,千年海蠍長嘶一聲,縱身撲了過來,熊倜撤步不及,竟被這巨蠍踩住小腿。
生命攸關之際,藍衣女子與黑月同時驚呼,突然那巨蠍渾身脫力,噗通一聲撲倒在熊倜麵前,那張猙獰可怖的巨口即在熊倜近前三尺,陣陣惡臭迎麵襲來。
藍衣女子與黑月同時趕到,兩人抬起那隻蠍腿,將熊倜扶了起來,熊倜隻感到小腿火辣辣的痛,幸好隻是皮外之傷,沒有大礙。
再看那隻千年海蠍已經氣絕身亡,原來它腹部被熊倜劃開一條近兩尺的口子,蠍身汁液便不斷流出,這汁液便是它的血液,它瘋狂追趕熊倜,用力更猛,汁液流失殆盡,所以便氣絕身亡。
藍衣女子吩咐黑月提了木桶過來,用長劍砍斷蠍尾,足足盛了兩大桶蠍子毒液,命他運了回去,再將熊倜扶回木屋之內。
雖然熊倜的傷勢並無大礙,但藍衣女子不聞不問,冷冰冰的態度還是令他難以接受,反倒是黑月關切的將熊倜小腿翻來覆去,又是以手扇風,又是以口吹氣,雖不管用卻令人心中感到溫暖。
藍衣女子不言不語,徑自支起了一尊西瓜大小的丹爐,擦洗的幹幹淨淨,擺開陣勢,恭恭敬敬行過禮,又上了幾柱香。
熊倜暗自奇怪:“這臭女人裝神弄鬼的,難不成是要煉丹?”
他雖不懂道人煉丹,也不懂得煉丹之術,但這方麵的書籍卻是看了一些,所以看出藍衣女子舉動好似書中所說的煉丹之術。
熊倜並不相信煉丹修仙之術,所以看她一舉一動感到一陣好笑,但他並不願理會這藍衣女子,便隻是旁而觀之,也不問她。
那藍衣女子做完那些禮數,開始生火,將七彩菊花加入丹爐翻炒,一頓茶的工夫,又加入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繼續加火,片刻之後便將巨蠍毒液注入丹爐之中,熬製一個時辰又放入兩隻奇怪的果子。
此時熊倜已經確定藍衣女子是在煉製丹藥,此時他便想到她曾說過,十八年前她誤入鄱陽鬼域,也是她離開東海紫霞島的第三年,所以她是二十一年前來自東海紫霞島的。
那東海紫霞島到底是何所在?按藍衣女子所說,她是在追尋什麼叛徒,難道她是東海紫霞島的主人,來到中原便是要找尋背叛師門的弟子?
回想初至這荒島菊花圃,藍衣女子曾提到冷麵蛟龍,還有一位叫做熊鐵山的,難道冷麵蛟龍夏天龍與那個熊鐵山便是她要尋找的叛徒?但以年齡來看,她大不了夏天龍幾歲,又怎會是他的師父?
恍惚之間,熊倜漸漸沉入夢鄉,他做了一個荒誕至極的夢,夢中這藍衣女子殺了養育他的那一雙獵戶父母親,手中提著血淋淋的劍,口口聲聲說他們忘恩負義,個個死有餘辜。
熊倜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發現隻是一個夢,已是第二天辰時時分,藍衣女子還在煉製她的仙果靈藥,熊倜心裏清楚,他的養父母早已死於山林中那座茅屋前,與這藍衣女子絕無幹係。
經過與千年海蠍那一戰,熊倜感到真力耗損很大,此時尚有一絲困乏,於是便依照《玄門神功》所述的方法煉氣凝神,漸漸便感到渾身舒暢了好多。
接連三日三夜,藍衣女子專心煉製丹藥,黑月負責增添柴火,另外抽空做好一日三餐,熊倜也落得自在,一門心思運氣練功,或者在木屋之外練習隔空禦劍,收發劍氣,連日來竟然功力大增。
眼看藍衣女子所說的煉藥時間已到,也不知那所謂的仙果靈藥治不治得了黑月的毒,若是治不了,甚至毒死了黑月,這孤僻古怪的藍衣女子會不會遷怒於熊倜,反過來殺了他?
第三日夜裏亥時已過,煉丹爐柴火愈來愈弱,藍衣女子卻守著丹爐一動不動,似已入定,黑月守在旁邊,雙眼瞪得溜圓,難得也穩然靜坐,隻是目光不停地來回於藍衣女子與丹爐之間。
一盞茶的工夫之後,藍衣女子緩緩睜開雙眼,神情凝重,伸手打開丹爐,隻見兩顆仙青藤果子已由當初青紅之色變為金黃,好似兩個鴿卵大小的金丹。
藍衣女子自丹爐之中取出一顆,望著黑月半晌不語,隨後終於問道:“黑月,這顆或許便是仙果靈藥,能夠改變你的一切,但……但它也或許是一顆毒藥,你可敢服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