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猴子淡淡道:“小李飛刀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沒有人見過,所以也無法可比,但張小亮的飛刀,絕不是泛泛之輩,而且江湖之中沒有人知道他的飛刀。”
柳拐子道:“正因為沒有人知道,所以張小亮的飛刀更可怕。”
王猴子道:“不錯。”
“既然見過他的飛刀的人都死了,你又是從何而知的?”柳拐子問道。
王猴子的笑容裏透著濃濃寒意,道:“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的弟弟臨死前告訴我的,他也是死於張小亮的飛刀之下。”
雪越下越大,漫天飛舞。
這三個人談論著張小亮以及他的飛刀,再沒人注意身後不遠處的熊倜,好似這個少年劍客並不存在,熊倜也靜靜地站在雪中,同另外三個人一樣漸漸被雪覆蓋,渾身白蒙蒙一片。
冷月影從炭火裏抽出一柄燒得通紅的彎刀,“叮叮,叮叮”地敲打起來,此刻他用的是小錘,不緊不慢的捶打著通紅的彎刀,每一錘打下,火星都會四處飛濺,那柄彎刀的形狀已經出現,可見這柄刀即將完成。
張小亮的腳步也是不緊不慢,而且他的腳步與冷月影的打鐵聲很合拍,那打鐵聲每“叮叮”的響一個節拍,他便踏出一步,冷月影的打鐵聲聽起來好似催命的追魂炮聲,張小亮的麵容漸漸清晰,他的步伐堅定有力,他的神情好似一名勇赴戰場的死士,不知他走向的是一條殺人的路,還是一條被人殺的路?
柳拐子道:“他確實是奔這裏來的。”
“但我們卻不能向他動手。”吳老憨緊跟著道。
柳拐子與王老憨看著王猴子,那眼神正是在期待他給出一個對付張小亮的法子,王猴子卻沒有動,沒有動的意思便是不動,以靜製動,柳拐子與王老憨當然能夠看出王猴子的意思。
冷月影將通紅的彎刀浸入水裏,“嗤啦”一聲白色的水霧騰騰升起,那柄通紅的彎刀再拿出來時便成了湛藍色。冷月影仍舊不緊不慢,他拾起一塊磨刀石,不緊不慢的給那柄湛藍的彎刀開刃,刀隻有開刃之後殺人才會鋒利。
屠龍鎮的雪今年來得不但早,而且來世也更猛烈,這秋末冬初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片刻之間已經將整條街道扮成一片銀裝素裹。
“站住。”冷月影麵無表情,淡淡的說道。
張小亮微微一皺眉頭,停住腳步道:“你是在跟我說話?”
冷月影撿起一根頭發,輕輕一吹,那根頭發輕輕飛起,隻在湛藍的刀刃之上輕輕一碰,便化為兩段,緩緩飄落。冷月影抹完彎刀每一個部分,慢慢將抹布纏在刀柄之上,全身心欣賞著手裏湛藍的彎刀,好似在欣賞一件舉世無雙的藝術品,他並不看張小亮一眼,依舊淡淡的聲調說道:“我當然是在跟你說話。”
張小亮傲慢道:“今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改日再向你討教。”
冷月影道:“你殺不了他,更何況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張小亮道:“哦?你知道的倒不少。”
冷月影道:“因為我知道他的劍比你的刀更快。”
張小亮道:“哦?”
冷月影接著道:“而且我不會給你太多的時間。”
雪片飛舞,屠龍鎮的街道越來越朦朧,即使如此近的距離,熊倜仍舊感到眼前的人與街道漸漸模糊不清,甚至冷月影與張小亮的對話也開始聽得不太清楚。
張小亮身形未動,卻見一道寒光閃耀,他的刀已出鞘,刀光所過之處,每一片雪花也被劈為兩半,迅疾飛離刀風劃出的一道空間,在漫天的雪霧之中格外醒目。冷月影並未接招,隻是微微側身躲過張小亮刀風。熊倜感到似乎有些頭暈目眩,暗自忖道,這位刀客的招式怎會快刀令人眩暈的程度?恍惚之間隻見張小亮手一揚,一道寒光撲麵而來,熊倜知道那是一件暗器打向自己,張小亮為何要殺自己?難道他是錦衣衛的殺手?這位冷麵鐵匠又是何人?他為何又要阻止張小亮?麵前這三位神秘的商鋪老板又會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