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兒輕聲驚道:“他們的手。”
封三手與夏芸也是大吃一驚,隻見那兩名精瘦少年的手青中泛黑,令人看得渾身森冷,另一桌四名少年好似也看到這可怖的一幕,皆是一頭冷汗。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淒厲的嘶喊聲:“秦爺,秦爺,秦……”
“我的手,大哥,我,我……”
暮色已經降臨,大街上那喊聲越來越弱,卻好似傳來幾聲剖心挖肝般的淒厲慘叫聲,久久不絕,令人不寒而栗。
冷月高懸,夜靜如水。
突然,一道寒光一閃,“嗖”的一聲穿窗而入,一支冷箭射了進來,箭頭沒入牆壁。
夏芸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伸手拔下那支冷箭,取下箭身捆綁的一卷紙條,借著月光,隻見紙條上寫著五個字,“鎮外土地廟”。
夏芸驚出一身冷汗,一個箭步衝到門口,輕輕掀開門縫,探出半個身子,四下觀望,卻絲毫不見任何蹤影。
月光如水,秋風清冷,塗在地上黑色的房屋影子參差不齊,給這寂靜的秋夜增添了無限詭異。
突然,又一個人影探出隔壁房門,夏芸迅疾躲回屋內,可那身影定是已經看到夏芸,貼著牆壁慢慢移了過來。
“誰?”夏芸失聲驚道。
那身影道:“是我,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夏芸長虛一口氣,那身影正是封三手。
封三手道:“我方才似乎聽到利箭之聲,故此出來看看是什麼狀況。”
夏芸道:“不錯,他們是來找我的。”
封三手道:“他們是誰?”
夏芸道:“錦衣衛。”
封三手一驚,道:“錦衣衛為何要找你麻煩?”
夏芸道:“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待我快去喚醒雀兒姑娘。”
麻雀兒睡眼惺忪,正待掌燈,卻被夏芸製止,隨後又是一番囑咐。
末了夏芸又向封三手道:“我將雀兒姑娘托付給你,你帶上這封書信,去尋那巫山萬蛇穀穀主,他見到這封信,自會辦妥一切事情。”
封三手道:“可是你……”
夏芸道:“情況緊急,刻不容緩,我設法脫身之後,便會去萬蛇穀與你們會合,切記帶好這封書信。”
一番交代之後,夏芸一個縱身躍上屋頂,再一個縱身,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封三手與麻雀兒披星戴月,日夜兼程,沿途隻是找個僻靜的飯鋪,打個尖兒稍作休息,這一路卻聽說不少熊倜的消息,無非是江湖第一快劍手,身法奇快,行蹤詭秘,殺人如麻等等說法。
封三手自然不會相信這些江湖傳言,因為他親眼看到那金發老者擄走熊倜,既然如此,熊倜又如何能夠四處殺戮江湖人士。
麻雀兒卻越來越心情沉重,難道熊倜大哥真的經受不了那一次次打擊,心智迷失,從而變成一個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的惡魔不成?五湖客棧一別,她再也沒有見過熊倜,後來夏芸帶著她曆盡千辛萬苦,重回中原,卻到處都是熊倜殘殺武林各派同道的消息。
巫山,雲霧依山而瀉,姿態萬千,猶如乳白的瀑布倒掛天際,卻又似清風中的柳絮緩緩而下,再飛揚而起,化作萬馬奔騰之勢。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巫山的雲霧自古聞名,將這秀麗山巒裝扮的神秘莫測。但這茫茫巫山之中,何處又是巫山萬蛇穀的所在?
封三手探訪多日,方圓數十裏的樵夫,山民,甚至潛心修行的道觀之內,也無人知曉萬蛇穀這個地方。
雲海茫茫,這叫封三手去往何處探尋?
山路彎彎,兩個樵夫邊走邊聊,聲音爽朗。
“我親眼所見,即便是白日,也令我魂飛魄散。”
“早說過那裏是萬萬不能去的,前兩年便有人見到那裏鬼魅出入,陰森恐怖。”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封三手心頭一動,心念一轉,回身一個箭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