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正涼,星輝朦朧。
高大的皇陵勾勒出黛黑的輪廓曲線,一尊尊石人石馬排列兩行,好似黑色的剪影。
冥神教三大高手好似三個修羅魔將,凜然而立,將這四人圍在中間,人雖未動,陣陣殺氣卻越來越凝重。
熊倜道:“哦,冥神教三大高手今日竟然聚齊,卻不知你們冥王如何交待的?”
花童姥道:“你們要麼留下來,歸順冥神教。”
熊倜道:“還有呢?”
花童姥道:“要麼你們留下來,永久與這石人石馬結伴而息。”
麻雀兒道:“想不到你們冥王這麼不要臉,蠻不講理,如此強人所難。”
花童姥輕哼一聲,道:“不知死活的丫頭,你找死!”
一條黑色布幔帶著風聲疾馳而來,竟似有千鈞之力,打向麻雀兒麵門。
夏芸一把拉開麻雀兒,揮劍迎上,那黑色布幔卻似長了眼睛,好似一條黑色觸手,避開劍鋒,緊緊纏住夏芸右臂,瞬間又一道黑色布幔呼嘯而至,眨眼便將麻雀兒攔腰裹住。
花童姥陰森的聲音低聲笑道:“哼哼,就憑你們也敢放肆?”
霍延開呆立在黑暗中,身子微微顫抖,額頭滲出一層冷汗,在星輝之下隱隱泛光。
突然,霍延開好似下了很大決心,道:“熊少俠,還不出手?”
話音未落,霍延開一劍刺向花童姥胸膛。
霍延開本是劍道名家,每一劍必定招數流暢,可這一劍並不像他平日出招,卻好似凝聚了畢生真力,這一劍實際並無招,隻有力,這並不是劍道名家的一劍,卻恰恰好似熊倜這一類殺手的一劍,不求有招,隻求殺人。
熊倜身形一動,完顏峰旋即出劍。
完顏峰劍法果然不同,一劍刺出,竟似有千百道劍影撲麵而來,一招之中虛虛實實,幻影重重,令人無從接招。
熊倜揮劍迎戰,劍卻並未出鞘,招式以簡製繁,左右一擋,“鏜鏜”兩聲,劍與劍鞘撞出火星點點,熊倜一個錯身,貼著對手劍身而過,飄然移至一側。
花童姥見霍延開一劍刺來,她一手牽製夏芸麻雀兒兩人,無法脫身,眼看是避無可避,誰知她左手一抬,硬生生一把緊緊握住霍延開劍刃,雙目緊緊盯著霍延開,道:“你真的要一劍殺了我?”
霍延開好似一顫,怒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花童姥突然放聲淒然而笑,道:“好,好好好,人人得而誅之,好,好一個人人得而誅之,嗬嗬嗬嗬……”
花童姥的笑聲在黑暗中回蕩,震顫的高大的石人石馬也似搖搖欲墜。
一道身影突然淩空飛起,一道劍光直向霍延開劈來。
大漠鷹王手一揚,一片寒星,“鏜”的一聲,空中那人劍已脫手,“啊”的一聲,墜落下來,那人赫然竟是史雲嵐。
花童姥心頭一顫,隻在這個間隙,霍延開再次發力,“噗”的一聲,鮮血從花童姥左手手指流了下來,劍身已經滑過指縫,刺入左臂肩胛之間,直從後背而出。
“嗬嗬嗬嗬……”花童姥反而笑了起來,她笑得那樣淒涼,她笑得那樣無奈。
霍延開額頭冷汗直流,雙目怒視,咬牙切齒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
花童姥臉上笑容慢慢消失,隨後變為萬分痛苦之狀,雙眼淚如泉湧,淒然道:“癡情女,薄情郎……你……你……好,狠,心……”
花童姥突然一掌打在霍延開胸膛,霍延開竟然忘記躲閃,“砰”的一聲悶響,霍延開頓時一口鮮血噴出,他卻還是緊緊握著那把劍,那把插入花童姥身體的劍。
一道劍光,“鏜”的一聲,霍延開手執劍柄,蹬蹬蹬後退三步,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鮮血。
史雲嵐攙扶著渾身是血的花童姥,道:“我們走。”
夏芸驚道:“史雲嵐怎麼會與花童姥在一起?”
麻雀兒也是滿臉疑雲,道:“我也不知道,還有那大漠鷹王怎麼幫起那霍延開,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