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感到一股熱血直衝上頭,渾身上下如同有三百根羽毛在輕撫,異樣難忍,又好似胸中架起了一堆熊熊篝火,炙熱難耐;夏芸一次次急促的呼吸聲又好似桐油般澆灌在這篝火之上。
“轟隆隆”巨響之聲再次響起,上方石板突然消失,兩旁巨型石板同時緩緩升起,熊倜與夏芸神智已經醒了兩分,雖然仍舊心潮澎拜,內心卻有一絲意識,他們已經明白,方才那白色身影撒下的淡紅煙霧,是一種什麼樣的煙霧。
“嗬嗬嗬嗬……”
陰暗的空間裏,這笑聲令人的心裏又增添了幾分詭異。
熊倜強打精神,睜看雙眼怒道:“你便是花童姥?”
那嫵媚的女子道:“你倒聰明得很。”
熊倜道:“花童姥果然陰險毒辣,盡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夠無恥!”
花童姥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到後來簡直低得好似聽不見,又似乎是輕輕地哭泣之聲,讓人覺得好似到了地獄鬼城。
花童姥突然轉過頭來,一雙原本勾人魂魄的媚眼露出凶險的光芒,惡狠狠瞪著熊倜道:“無恥?普天之下,最無恥的便是男人,便是你們這些臭男人!薄情郎,天下的男人都是薄情郎!哈哈哈哈……”
花童姥的聲音又一聲高過一聲,最後的笑聲已經好似瘋狂,好似一隻發了瘋的瘋狗,她憤怒得渾身顫抖,咬牙切齒,好似熊倜便是一個拋棄了世間最癡情女子的負心漢,甚至被拋棄的那癡情女子便是她花童姥。
熊倜已經漸漸神誌清醒,怒道:“你這魔鬼,你這瘋子,你來殺了我吧!”
花童姥惡魔般的眼睛盯著熊倜,咬牙切齒道:“殺了你?我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你,喝幹你的血!”
熊倜罵道:“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女魔頭,女魔鬼!你最好現在就來喝我的血,我不會怕你,就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花童姥陰陽怪氣道:“你以為我不敢?你可知道我喝過多少人的血?我喝的全都是男人的血,世間的男人雖然可惡,可是他們的血卻真是養顏的好補品!嗬嗬嗬……”
熊倜突然想起了什麼,一個激靈道:“你這魔鬼,你把麻雀兒,和雲姑娘怎麼樣了?”
花童姥道:“你放心,我可不舍得殺女人,他們都是天下最可憐的人,特別是那些被男人欺騙的女人。”
花童姥一臉悲切,哀痛道:“大寺村的餘三花,菩提莊的柳喜鳳,她們都是這種可憐的女人。”
若不是渾身真力還未回複,熊倜真會衝上前去,一劍劈了這個殺人如麻卻滿口胡言亂語的魔鬼。
熊倜罵道:“你放屁!”
花童姥陰森森笑道:“還有你,我也本該殺了你這個薄情郎,隻可惜今日你是客人,還有人想見你,等到這個人見過了你,也許他便會將你交給我,到那時,我便會讓你慢慢的死,讓你好好享受享受死亡的過程。”
夏芸勉強睜開雙眼,問道:“花童姥,既然他是客人,你怎麼可以此次對待我們?竟然將我們關押在這裏?”
花童姥輕蔑道:“哼,能做冥神教的客人是你們的福氣,至於怎麼樣招待客人,那卻是冥神教的待客之道。”
夏芸道:“難道你們冥神教便是如此招待客人?”
花童姥不以為然道:“不錯,冥神教便是如此招待客人,不過,你們最終會成為冥王的坐上貴賓,還是階下死囚,那便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待遇。”
突然,“隆隆”巨響之聲再起,四處石壁紛紛後退,這黑暗的空間瞬間變得寬闊了百倍不止,好似一個空蕩蕩的宮殿,這宮殿裏忽然又憑空燃起九十九盞油燈。
花童姥收斂一臉傲慢的表情,垂手肅立,好似一個臣子在恭迎皇帝駕臨。
漆黑的空中,突然無數淡藍色花瓣紛紛飄落,漫天落英,瞬間這巨大空間裏已經香氣四溢,好似到了百花怒放的花園之中。
一道光柱從天而降,九道藍色絲帶飄然而來,好似憑空出現,又似在迎風飛揚。
緊接著,九個如花似玉的少女飄飄然自天而降,每人臂挎一個花籃,一麵灑下花瓣,一麵齊聲唱道:“大漠冥王,受命於天,恩澤四方,駕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