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那年,我的那年(1 / 3)

這年是雙喜年的第一天的上午,我的這個大齡異性朋友白蓮終於是快要步入婚姻的殿堂,我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我手中拿著她親手交給我的喜帖,頓時覺得手裏這張紅本本模樣的東西不是喜帖,而是結婚證。

白蓮當時麵帶著笑容朝著我說:“梁席,記得要來哦。”我見著她那滿是幸福的臉蛋,紅彤彤的,她就像一個已是成熟的蘋果,喬布斯都沒有機會咬一口這番模樣的蘋果的口福,當然,我也沒有。我感覺認識幾年的她已經是變了,這種感覺很奇怪,身為她的朋友,我也是笑著回應了她,這是我第一次收到朋友的喜帖,仔細一想心裏還有些激動。不過,由“梁席”轉變成“涼席”是以前,而由“涼席”轉變成“梁席”是現在。

有時候,陌生與熟悉之間隻隔著一道牆;而有時候,熟悉與陌生之間卻隔著一道時間布下的溝壑。牆,一擊擊破;溝,一躍不過。

當我打開喜帖一看,新郎官不是白蓮在大學時愛著的連城。她看著我那驚訝的表情,她說:“梁席,他已經不愛我了,我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你說是不是?”她看著我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和她的距離似乎越發地靠近著,我幾乎可以確切地說,我與她隻有毫厘之差。

她和連城相戀七年,而我則和小A相戀六年。

我和小A在白蓮和連城分手的前一年的夏季各奔東西,白蓮陪我在夜宵攤上坐了一個晚上,我鬼話連篇,逗得她一直不停地笑,而我,額頭則是和雙眸十分默契地相互打鬥著,眼淚和汗水順著臉頰一滴接著一滴往地上墜著,連當時的蟬都是在嘲笑我是一個白癡且無知,自私且叛逆的家夥。我依稀地記得,那時,我也曾信誓旦旦地朝著白蓮吐槽道:“白蓮,她已經不愛我了,我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你說是不是?”

一句話,我和她說過;一句話,她和我說著。

從來不怪爸媽給我起了個這麼逗的名字。上帝默不作聲地拋給你一根維係生活的繩,你還得順著繩子帶著你與生活的產物向上爬著,上帝微笑接受了你帶給他禮物,而你則是被上帝冷不丁地送回了人間,讓你再一次見著人世的繁華和滄桑。

或許,這就是所謂生命的輪回。不用喝什麼,也不需要忘記什麼,所謂的生活就是眼前。

真誠地送給了上帝,一張涼席,讓他在夏季不再哭泣,不再沉淪。

問了問白蓮他們倆分手的原因,白蓮隻是淡淡地說:“既然不愛了,那就不必各自拖著沉甸甸的包袱呆在一起,累,苦,不舒服,不痛快,沒有信心在一起共同麵對以後的一切,沒有心思再繼續將平淡到底……”她的話讓我無言以對,她說著說著眼淚就嘩啦啦地落了下來,習慣性地從口袋裏掏出那包散發著梔子花香味的紙巾,還沒等我將這包紙巾完全從口袋裏掏出來,白蓮立馬就將我那包紙巾搶到了手中,她一張接著一張地抽著,不停地擦拭著眼角流溢出來的淚水,仿佛她眼眸之中流出來的液體不是眼淚,而是從心髒當中逃逸出的血液,血液也隻是碰巧在雙眸中找到了出口。

而她的雙眸則是被連城或她自己撕裂開來的傷疤,而我隻是她最為信任的一個朋友。

我並沒有對於她的這一舉動產生多大的反應。習慣真是一件最為可怕的事,它讓你能夠在任何情感衝突當中遊刃有餘,它能夠使你不再習慣用著自己以前的眼光看待以前的自己;它讓你能夠在任何突發事件當中處變不驚,它能夠使你不再忌諱拿著自己以前的感覺對待現在的自己。

第二天上午,穿著許久未曾穿過的西裝參加了白蓮和她愛人的婚禮,看著眼前的白蓮和她愛人各自手中拿著話筒站在整個場地的正中央向著正在大吃大喝著地親朋好友說著他們倆的故事。而我看著眼前這些陌生的男女老少個個都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中心點,我發呆著,漸漸地想起了白蓮和連城的故事。

大一那年,孤身一人來到辰南市的一所高校求學,背離了家鄉的雙親,獨自踏上了這一段長達十幾年的征途,抑或是旅途。

村子裏麵唯一一個考上本科學校的大學生,爸媽也因此臉上有光,而我並沒有因此而高興。沒有特殊的家庭背景,沒有什麼特殊交際圈,我隻是一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求學者,來到異地求學,沒有什麼非分之想,隻想看到更多的東西,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