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拄著拐,胳膊也綁得結結實實的,在童義弘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方衛的府上。那門子開門見又是唐昊,不由得十分警惕,又低聲勸道:“唐昊,你就別再來了,縣令大人可真生你氣了的。”
唐昊謝過那門子的好意提醒,卻仍舊堅持道:“請通報縣令大人,唐昊和童義弘前來請罪。”
門子詫異地看著他們倆,不知道他倆究竟弄的是哪出。唐昊性子低調不喜與人爭鬥是出了名的,但是他那倔脾氣也同樣赫赫有名。他那天那麼憤怒,會這麼容易就來請罪麼?
但是這不是門子該去關心的問題,既然唐昊這麼說了,看他的樣子也還算冷靜,他也就去通傳了。方衛聞言倒是很想得開,自然是因為自己手段狠厲,逼得唐昊和童義弘不得不服了。想著便讓門子放他二人進來。
唐昊和童義弘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方衛麵前,他居然在書房看書。唐昊和童義弘像方衛恭敬地行了一禮,抬頭卻見方衛身後依舊立著於同言。這於同言看著有些半睡半醒的模樣,可是功夫了得,隻是輕輕一掰便將唐昊的胳膊給弄折了。若是他在這裏,隻怕是事情不好辦。
唐昊恭聲道:“小人之前魯莽,衝撞了大人,今日特來向大人請罪。”
方衛得意地笑道:“是麼?本官還以為唐大人受皇上寵幸,已經不把本官放在眼裏了呢!”言辭間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唐昊忍了忍,依舊是神情恭敬:“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方衛哈哈大笑,坐在舒適的椅子上,傲慢道:“說吧,有什麼事?”唐昊向來屬於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這點方衛很清楚。
“是有關謝文暉和王鬆之的案子的事。”唐昊回道,又看了於同言一眼,道,“因為關乎案情細節,小人想單獨跟大人商談。”
方衛聞言有些警惕,卻聽唐昊又賠笑著道:“大人,小人是誠心認罪。再說小人現今這樣子,大人捏死小人,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嗎?隻是確實關乎案子密事,所以……”
方衛想了想,似乎也有些道理。便揮了揮手,讓於同言退到門外候著,唐昊也為了讓方衛放心,讓童義弘跟著去了外麵。一時間屋裏隻剩下了唐昊和方衛兩人。
“說罷,是什麼密事?”
“關於大人和謝文暉,王鬆之的過往舊事。”唐昊笑了笑道。
方衛眼神一冷,道:“你知道些什麼?”
“知道大人三年前曾居住吳城縣,和謝文暉,王鬆之都是故友。”唐昊輕描淡寫地說道。方衛這邊臉色卻愈發脹紅了,看上去他很憤怒。
“是故友又如何?”
唐昊笑了:“既是故友,那大人必然知道許多謝文暉和王鬆之的事情,可大人並未告知小人,害得小人費了許多口舌,跑了好多路才得知了一些線索呢!”
方衛聽到這話似乎鬆了一口氣,道:“謝文暉和王鬆之品性不佳,本官早已不與他們往來。陳年舊事,不想再提起了。”
唐昊心裏冷笑,謝文暉和王鬆之任意一個人和方衛比起來,那都是小巫見大巫,基本算得上是謙謙君子了!這方衛竟還嫌他們品性不佳,這其中必有貓膩!
唐昊故意撿些無關緊要的跟方衛瞎說一通,隻當是給他彙報案件進展。方衛漸漸有些不耐煩了,但是唐昊依舊滔滔不絕。方衛打了個哈欠,道:“罷了,今日就說到這兒吧,這案子你們查清楚了再來跟本官彙報,浪費本官時間!”
方衛正欲起身,屋內的蠟燭忽然熄滅了,一扇窗戶“哐”地一聲,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撞開了。門外的童義弘同樣拉著於同言扯東扯西,攪得於同言好不心煩,試圖走到院子裏甩開他。那童義弘卻是步步緊隨,又對他那日阻止方衛打自己千恩萬謝,吵得於同言竟是沒有注意到方衛這邊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