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也要去換藥?”蘇筱晴的本意還是希望唐昊求自己一下,自己也就好順著台階下了,就幫他們一回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可是唐昊的關注點跟她似乎並不在一條道上。
“童義弘說他眼睛有些癢,魏海不放心,一大早就帶他去了。”蘇筱晴恨恨地說完,複又接了句,“隻有你,睡懶覺不肯起,還好意思被稱為英雄呢。”
唐昊完全不在意,笑嘻嘻地道:“我昨天心情好,自然就睡得好。海哥也真是,太小心了。傷口長肉了當然會癢,這不是很正常麼?”
蘇筱晴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心沒肺?你和童義弘都是不怎麼會打架動武的,魏海一直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你們。可童義弘受傷的時候,魏海就在旁邊,卻根本來不及救下他。他自然時時刻刻心裏愧疚這,擔心著。這段時間童義弘稍稍有點感覺疼,魏海比他自己還著急難過呢。”
唐昊聞言也覺得是自己太過粗心了,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認為是說話不過腦子的魏海,也變得如此細心謹慎了。這樣也好,就算將來他真有一日上了戰場,想必也不會像以前一樣魯莽了吧?
蘇筱晴見他發起了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傻了?”
唐昊一巴掌拍下她的手,道:“你才傻了呢!”兩人打打鬧鬧,不知不覺間,竟又不再為昨日之事生氣了,隻是蘇筱晴還有些故意賭氣般地使性子。
“你聽我分析案情。”唐昊拉著蘇筱晴坐在石凳上,道,“你幫我判斷判斷。”
“不!我說過我不會參與的。”蘇筱晴堅決拒絕。
唐昊卻使起了無賴性子,道:“你隻說過不幫我抓凶手,又沒說過不幫我分析案情。昨晚你自己還來跟我說盜屍的事呢!”蘇筱晴語塞,撇過頭去不理他,卻也沒走。
唐昊見狀覺得有戲,立即往前蹭了蹭,手上仍舊抓著蘇筱晴不肯撒手。“你看啊,首先,這個凶手能殺妖,而且能悄無聲息地潛入縣衙盜屍,說明他身手矯健,武藝很高。其次,他對鄭君寶,齊芳,邢山三人設計了完全不同的殺人手法,並製定了非常周密的計劃。可以說如果不是一些偶然的意外變故,使得我們發現了端倪,我們就算有所懷疑,也根本無法斷定這三件案子的關聯性。”
蘇筱晴聽著唐昊的話,點了點頭。唐昊又道:“所以凶手的第二個特征是,性格冷靜沉穩。第三,這個特征在鄭君寶的案子裏不明顯,但是齊芳和邢山的案子卻十分明顯。齊芳是被挖心而死,但是我觀察過傷口。切割麵完全貼著心髒邊緣,不多不少。能夠完全挖去心髒,卻又不至於立即將齊芳致死。邢山的死法我們是不知道,但是他的屍體,除了被豬啃咬的部分,其餘地方切割也很完整。”
“所以……凶手對於人體的構造應該很熟悉?”蘇筱晴也不自覺地跟著分析起來。
唐昊知道蘇筱晴的好奇心重,自己一說,她肯定不會不搭理自己的,果真如此。遂笑道:“沒錯,所以這樣看來,凶手應該是懂醫之人。再加上之前咱們推斷凶手為倉頭縣人。”
蘇筱晴立即道:“那馮仵作!”
“第三件案子發生時,馮仵作在牢裏呢!”唐昊提醒道。
“章先生!”蘇筱晴道,隨即又道,“不對,章先生有腿疾,上次來縣衙還是被人抬來的呢!”
唐昊笑道:“倉頭縣的仵作隻有馮仵作一個人,可是郎中多著呢!而且就算不是郎中,多少學過些醫術的人也能知道該怎麼切割人體軀幹和心髒。你不是也知道一些嗎。”
“對啊……”蘇筱晴皺著眉頭咬手指。
唐昊看著她笑了,蘇筱晴性格直率,對自己的情緒從不加以掩飾,她認真想著事情的時候總是愛咬手指,她生氣的時候總是直接拔劍相向,她高興地時候也總是笑容滿麵。唐昊想著想著,自己也納悶了,什麼時候對蘇筱晴如此了解了?
唐昊搖了搖腦袋,阻止了自己這些古怪的跟案情不沾邊的念頭。雖然自己能夠斷定出了凶手的四個特征,也能根據這些特征判斷出大致凶手的範圍。但是要確定是哪一個人卻不容易,正如他自己所說,倉頭縣的郎中很多,而且範圍並不僅僅限於郎中一種職業。所以他們還需要有些細節來更加細致地確定凶手的特征。
現在回想起來,鄭君寶的右眼應該是受過傷的,所以他殺人時總跟別人的右眼過不去。齊芳喜歡到處調停人,借此控製他人。邢山是個左腿有傷的俠士,行俠仗義,救過很多人。凶手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三個人是妖的呢?還有那個農戶,凶手又是如何知道他經常不去喂豬的呢?
唐昊的腦子裏猛然間閃過一個人,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