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晴在旁邊聽著他二人的對話,漸漸地有些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說,凶手知道這幾天元芳酒莊會很忙,後院會沒有人?”
唐昊笑著點了點頭。蘇筱晴又繼續推測道:“你說有意外……意外……凶手沒有想到葛老板會突然回去看老板娘?!”
唐昊衝著蘇筱晴豎起了大拇指。葛元卻一頭霧水,茫然地看看唐昊,又看看蘇筱晴。唐昊解釋道:“我是這樣想的。老板娘和寧兒同時生病,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而是預謀已久的陰謀。凶手知道因為元芳酒莊這幾天生意很好,所以後院無人。他隻需要算準時機,在老板娘的房間裏埋伏下來就可以了。我想那凶手一開始,是打算在殺了老板娘後,直接將屍體盜走。卻沒有料到,葛老板會突然回來。所以他來不及偷走屍體,隻能匆匆離開。”
“有道理!”蘇筱晴睜大了眼睛,由衷讚道。
“所以,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唐昊盯著葛元,一字一句道,“葛老板,你很有可能見過那個凶手!”
葛元大吃一驚,大腦完全反應不過來,唐昊卻繼續道:“葛老板,你仔細回憶一下。你進後院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或聽見什麼人,什麼奇怪的聲音之類的。任何讓你覺得有些不尋常的東西。”
葛元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皺著眉頭回憶案發當天的情形。從他在大堂放下賬本,到他踏進後院大門,走到齊芳的臥房。忽地腦子裏閃現了一個身影,葛元忙道:“的確是有一個挺奇怪的人!”
唐昊和蘇筱晴喜道:“什麼樣的人?”
“他穿著黑衣,從樓下庫房裏出來,埋著頭,有些歪歪斜斜的樣子,像是喝醉了酒。我以為是哪個客人喝多了,到後院來找酒喝。可因為心裏記掛著拙荊,所以當時並沒在意,就上樓去了。”
“他手裏可曾拿著什麼東西之類的?”
葛元又回想了一下,道:“沒有,空著兩隻手。畢竟他是從我家庫房出來,他手裏若拿了什麼,我肯定當時就會去問的。”
“可看清了他的長相?”
“是個男人。但是他埋著頭,相貌卻看不太清,年紀似乎有點大。”葛元懊悔地捂著腦袋,道,“早知道,我應該去問一下的。我當時怎麼那麼蠢呢……”
蘇筱晴安慰道:“誰能想到呢?葛老板也不必太過自責了。”
這些線索雖談不上至關重要,但是卻讓唐昊弄清了一個問題。偷竊鄭君寶屍體的人,的確極有可能就是偷竊齊芳屍體的人。隻是這為的是什麼,還需要進一步探查。
弄清楚了這個問題,唐昊和蘇筱晴也返回了縣衙。魏海和童義弘早上剛向李古田彙報完昨日的進展,李古田就下令逮捕寧兒,二人勸諫,李古田完全不聽。讓魏海和童義弘都覺得很對不起唐昊的囑托。此時見到唐昊回來,都是愧疚不已。唐昊知道自己幾人人微言輕,除了盡快找證據破案,並沒有別的辦法解決問題。因此也就好言寬慰魏海和童義弘,這才讓他們好受些。
但是因為這件事,魏海和童義弘對唐昊的是愧疚,對實施抓捕的大寬等人卻是更加深了不滿,之前的衝突再度被提及。平心而論,大寬對於傷害童義弘這件事,的確是自責的。而對於抓捕寧兒這件事,他卻不覺得自己有錯。
寧兒的確有嫌疑,沒有證據能證明她是凶手,可也沒證據證明她不是凶手。從官府的角度來說,她的確該抓。而魏海和童義弘則堅持既然沒有明確證據證明寧兒有罪,就不能無端把人關在牢裏受苦。三人在縣衙又吵了起來。幸而李古田和錢師爺此時都不在縣衙,唐昊費了好半天口水,方才將三人勸得冷靜下來。
蘇筱晴也拉著魏海,好言相勸道:“現下案子複雜,那凶手狡詐得緊,你們這般內訌,如何能抓到凶手?”
“誰跟他們內訌?他們什麼時候是內了?”魏海怒氣衝衝地嘟囔著道,“他們傷了弘哥,就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就想跟我們稱兄道弟?”童義弘受傷時魏海就在他身邊,但是卻沒能阻止慘劇的發生。這讓一向最是義氣為重的魏海很是自責,對大寬等人從未真正放下心過。
一提到童義弘,大寬的臉上也是訕訕的:“我……我真的是覺得對不起你們的!那天老板娘也勸過我,可我當時腦子裏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就是氣不過,所以才出手傷了童兄弟……我說過,我對不起你們,你們就算要我去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我大寬說一不二!絕不食言的!”
蘇筱晴見大寬又是賭咒又是發誓的,也難為他了,隻得這邊又寬慰著童義弘和魏海。唐昊卻忽然驚詫道:“那天齊芳也跟你說過話?!”
爭吵的眾人終於被唐昊的這一聲給鎮住了,大寬愣愣地道:“是啊,那天我們幾個去找跟鄭君寶一起做過工的人,後來覺得累了,就在元芳酒莊喝了會兒酒。估計就是酒喝多了,腦子才抽了……”
唐昊無視他的廢話,忙問:“你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