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問道:“夫人平日可與什麼人有仇怨?”
葛元哭道:“拙荊是最熱心和善的人,哪裏會去害人?又哪裏會有人恨她?”
唐昊見葛元這邊已經問不出個什麼來,不再多說,讓大寬帶他們去看看那齊芳的屍體。屍體是馮仵作檢驗的,現場勘查完畢後,衙役們將齊芳的屍體抬回了停屍房,案子終結前,她都不能下葬。
馮仵作打掃了幾天茅房,比以前更老實了,生怕齊芳的屍體再如鄭君寶一般不翼而飛。唐昊等人來看時,馮仵作抬了把小凳子就坐在大門緊鎖的停屍房前。
“唐公子!”馮仵作見唐昊來了,趕緊起身拱了拱手,又跟大寬等人打了招呼。
那重約一斤多的銅鎖打開,推開房門,一股陰冷之氣迎麵而來,令人不寒而栗。蘇筱晴不禁皺了皺眉,這往往是有孤魂野鬼存在的征兆,想著握劍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唐昊曾聽蘇筱晴講起過這些事,察覺到她濃濃的殺氣,暗暗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可亂來。蘇筱晴看了他一眼,想到這不是在吳城縣,貿然出手必然惹來禍事,這才不甘地住了手。
齊芳的屍身被放置在高桌上,身上蓋著白布。馮仵作掀開白布,露出胸口部位,果然有一大窟窿在左胸位置。傷口並不齊整,血液已經凝結。掰開傷口往裏看,在心髒位置周圍能明顯看出肉質被尖刀一刀一刀割開的痕跡。唐昊翻開蓋在她身上其他地方的白布,可以清晰地看見手指尖有些扣抓的傷痕,手臂上也有瘀青。唐昊在吳城縣時跟秦順學過一些基本的驗屍之法,一看即知這齊芳生前曾激烈地反抗過。
馮仵作歎道:“這齊芳也真是倒黴,碰到個殺手殺她就算了,還要活生生地取走心髒。”
“你怎麼知道?!”大寬訝異道。
“按說刺進心髒,應該一刀斃命。但是齊芳手臂和手上都有防禦性的傷口,說明當時凶手一刀下去並沒有殺死她,否則她也沒機會反抗了。”馮仵作解釋道。和唐昊的猜測完全一致。
“看來這凶手體力不怎麼好啊,一刀下去都不能斃命。”大寬道。
“不。”唐昊搖頭,“凶手是故意讓齊芳活著的。”
“為什麼?!”大寬更加驚訝了。
唐昊指著屍體上的那個血窟窿道:“你們看這些傷口,傷口深且光滑,全部沿著心髒的周邊切割。第一刀下去,因為疼痛,齊芳已經喪失抵抗力,隻是本能地用手抵擋還擊。但是並沒有實質作用,她隻能眼睜睜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被挖開。如此動作,齊芳雖肯定會死,卻會最大限度地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心髒被挖走的整個過程。”
唐昊自顧自地解說著,蘇筱晴和大寬等人卻是聽得汗毛倒立,就連那一直跟屍體打交道的馮仵作也直呼惡心。究竟是怎樣變態的人才會做出如此慘絕人寰的行徑?
“葛元說齊芳人很好,沒什麼人結怨啊?”蘇筱晴有些奇怪了,按說如果不是深仇大恨,犯得著這樣對別人嗎?
大寬也道:“對啊。老板娘人真的很好的,我們幾個有什麼心事,她也願意聽我們說,還開導我們呢!”
唐昊想了想,道:“事情得一件一件來做。這樣吧,現在鄭君寶的案子還沒有定案,我先看看鄭君寶的這個案子。你們幾個先去查問所有齊芳的鄰居,朋友,以及元芳酒莊的對手,事無巨細,每問一個人,把所有情況都抄錄下來。”
“好。”大寬立即應聲。
馮仵作忙道:“唐公子,這鄭君寶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