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於映秀家,唐昊讓蘇筱晴回客棧收拾好東西等著,自己則和魏海又去了一趟縣衙,與縣令馮新餘告辭。三人連夜趕回了吳城縣,到家時天已經黑了,隻好暫且住下,等天亮了再繼續查案。
次日早上唐昊拉上魏海去縣衙想縣令何陌報告情況。剛走到縣衙門口,正巧遠遠望見從裏麵出來的童義弘。唐昊還沒有開口打招呼,之間童義弘已經飛奔而來。唐昊笑道:“弘哥你這是怎麼了?最近老是一驚一乍的。”
童義弘不理會唐昊的戲謔,焦急道:“我正想著你們若是還沒有回來我就要去渠城縣找你們了。”
“出什麼事了?”唐昊意識到肯定有大事發生。
“又死了一個。”童義弘簡要道,“走吧,屍體已經在停屍房了。”
唐昊和魏海都是大吃一驚,趕緊一邊快速趕停屍房,一邊讓童義弘把事情仔細說一遍。原來就在唐昊他們趕到渠城縣的當晚,吳城縣死牢中的另一名死囚被殺了。因為唐昊不在,童義弘不得不把自己看見的案發現場盡最大可能地完整畫了下來,留著等唐昊回來讓他看一看。
唐昊接過童義弘畫的圖,不僅清晰明確,而且陰暗惡心的感覺幾乎就要從紙上呼之欲出。唐昊一麵感歎童義弘的畫功實在是高,一麵又覺得這畫的視覺衝擊實在是太大,光看著就想吐。這名死者的死狀與徐毅大體相似,鋒利的器具將他的頭瞬間削下。屍體呈跪狀對著牆壁,十根手指被切斷。周圍是被血腥味吸引,蜂擁而至的老鼠。
走到了停屍房,秦順正在給這名死者的屍體驗屍,旁邊放著的就是幾天前死亡的徐毅。唐昊問道:“這名死囚叫什麼名字?是犯了什麼死罪?”
童義弘回答道:“他叫孫和,三十三歲,是個混混。偶爾幫別人家裏種點田,蓋蓋房什麼的,沒什麼固定的生計。因為調戲了一個小姑娘被關起來了。”
“調戲小姑娘?!”唐昊有些驚訝,“這頂多就關個幾年,怎麼會被判死罪?”
“那小姑娘不是一般人,是允安縣主。聽說是趙王的孫女,換了便裝路過這裏玩的。結果這小子有眼不識泰山,便成這樣了。”童義弘這麼一說,唐昊似乎想起來了。那樁案子大約是半年前的,因為案件雖事涉皇親,但是前因後果清楚明了,並沒有什麼特別複雜之處,因此唐昊沒有去管,也沒有在意。
“這孫和平日裏是個什麼情況。”唐昊問道,他知道以童義弘的機敏一定會把這些都在他回來之前調查清楚。
童義弘回道:“孫和平時就是個混混,經常在西邊和另外幾個小混混一起。不過他是領頭的,經常搞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以前就沒少被抓起來。家裏有一個妻子,一個兒子。兒子十歲,原本在學堂裏念書,他老子被關起來以後,孫和的老婆掙的錢不夠他給先生交學費的,結果現在學他老子成天在外麵亂晃。”
唐昊聽著童義弘的彙報,歎息:“倒是可憐了一個孩子,想必他父親的事對他打擊很大吧。”又看著秦順仔細檢查孫和屍體的情況,問道:“秦先生,這孫和的屍體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秦順答道:“最特別的恐怕就是和徐毅死得一樣了吧?”秦順做了十五年的法醫,見過無數的屍體,可是連續兩具死成這模樣的屍體還是很難接受的。唐昊看著孫和的頸部,一樣的被老鼠啃過的痕跡。傷口還在緩緩流著血,血液鮮紅而又妖豔的展現它的生命力,盡管它的主人孫和已經死了兩天了。
唐昊不死心地問道:“那有沒有什麼你覺得很奇怪的地方?除了那血。”
秦順不解地看著唐昊,在他看來,最奇怪的地方就是那還在流動的血液。但是若不是指這個的話,秦順想了半天,道:“有一點挺奇怪的。你知道死牢裏都是分開的,一般來說,囚犯彼此之間是看不見也聽不見的。但是這裏空間畢竟算不上太大,若是拚了命地喊,也不會一點動靜也察覺不到的。徐毅的周圍是沒有犯人的,他死了,沒有人發覺倒還說得過去。但是孫和的隔壁還有一個死囚,我問他,可他說根本沒聽見什麼動靜。”
“的確很奇怪。”唐昊若有所思。
“還有,徐毅的妻子張氏的周圍也是沒有關押犯人的,為什麼她沒有被殺?”秦順繼續談論自己的疑惑。
唐昊心裏一沉,這個問題的確是個關鍵,他緩緩道:“因為這件案子本身就與之前的案件無關,也就是說,與張氏無關。徐毅和孫和兩個人,或許以前做過什麼別的惡事,激起了凶手的怒意,導致被殺。”秦順和童義弘點點頭,都認為有道理。唐昊隨即便對童義弘道:“走,我們去一趟死牢,我有事要問一問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