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朱彥卿的聖旨,加之自己心裏對案件也有了些數,唐昊底氣很足。這一次,他坐在大堂的正中,齊凱在下側陪審。唐昊見齊凱既想破案,又畏於周家權勢的模樣,更加認同朱彥卿堅定地要變法的決斷,否則這南安國隻怕會慢慢走向沒落。
唐昊沒有真正這樣斷過案,不過他也曾聽去過縣衙的大人們說起過縣太爺斷案的樣子,有板有眼地學著將驚堂木一拍:“堂下何人?”他是不怕這周家人的,別說本來就不對路,再者他隻是東陵國的使者,並非南安國官員,就算周家人想怎麼樣,也報複不到他的頭上。關於這一點,唐昊心裏算計地很清楚。
“哎呦,這位小大人,這都見了這麼多次了,還用報名麼?”徐氏笑道,完全沒有緊張的感覺。
唐昊很喪氣,難道他就這麼沒有官威?遂板著臉道:“我讓你說你就說!”齊凱在一旁也道:“唐公子是東陵國使者,奉聖旨查案,夫人還是好好回答吧。”
徐氏這才止了嬉笑。周安拱了拱手道:“不知二位大人可是對家父的案子有了眉目?”
唐昊見著周安公堂之上直接質問自己,似乎也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裏,看來他那嚴苛的父親一死,他的腰板也慢慢挺直了,冷笑著道:“周大人,令尊的案子還在審理中,你現在還是嫌疑人之一,恐怕還是不要用這樣的口氣說話比較好,不然我會懷疑你的哦。”
周安見他吊兒郎當的模樣,心裏不喜,卻暗自壓下火氣,沉聲道:“請大人繼續審理吧。”齊凱在旁邊見唐昊毫不顧忌地說話,不由得直擦冷汗。
“傳你府上的那個小廝來。”唐昊下令。不一會兒,那小廝便被帶了上來。
“小人周三,見過大人。”那小廝好像有些顫抖。
“你別怕,把你那日告訴我的話再重複一遍。”唐昊溫聲道。周三自始至終對唐昊和衛玲兒都甚是有理,唐昊自覺也不能對他使性子。
周三瞄了一眼四周,又見唐昊堅定鼓勵的眼神,才鼓起勇氣道:“小人……老爺遇害當晚,小人曾見過一個人在老爺屋子裏。”
“什麼?!”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齊凱怒道:“你怎麼不早說?!”他一直苦於沒有線索,被周家人逼得急,案件卻仍舊毫無進展。
“小人告訴了唐公子的。”周三訥訥道,“小人怕遭到報複,所以原本隻想著悄悄告訴唐公子就行了的。”
堂下眾人有罵的,有不悅的,就連堂外圍觀的百姓都在竊竊私語。唐昊觀察了一番眾人的神色,又道:“你可看清了是誰?”
“這……這小人可不知道……”
“那倘若再見到他,你可能人出來?”唐昊循循善誘。
周三想了一會兒,道:“大約吧……些許還記得些身形模樣。有些壯,約莫有大少爺這麼高。”周三看著周安比劃了一下。
周安瞬間怒目而視:“你這奴才!你這話什麼意思?”做勢就要來打他。一旁的衙役立即將周安按下,隻聽得唐昊在上麵慢悠悠道:“周大人,他隻是說身高和你相似,又沒說是你,你急什麼?”徐氏擔心兒子被當作凶手,連忙拉住了周安的胳膊,暗暗使了個眼色。今日這個唐昊有些不簡單,說話還要小心些才是。周安知道自己太過敏感,瞪了周三一眼,悶聲不再說話。
唐昊見勢頭控製下來了,這才道:“今日倒是有很多收獲呢,齊大人,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