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答謝二人,朱彥卿又請一旁的玉姬和竹姬歌舞了一曲,直至日頭略西,三人方才告辭分別。
朱彥卿回到宮中,心裏不禁又燃起了一線希望。其實他有些話當著玉姬和竹姬在座,還是沒有實說。那玉辰公主的屍身雖被朱彥卿精心保存,卻並非完全因為此才不曾腐化。再是靈丹妙藥,也不可能保持屍身毫無腐化。可是玉辰公主自從去世後,除了臉色略有些蒼白,其餘並無任何變化,如同睡著了一般安詳。朱彥卿怕朝臣再多口舌,隻說命人采集千年寒冰,又遍尋名藥,說是為保公主屍身不腐,實則是怕別人知道公主屍身根本不曾有絲毫腐爛跡象。
“皇上,劉大人求見。”隨侍的太監稟道。這劉大人就是昨日那位紅袍官員,名叫劉閎,官拜丞相,為人嚴苛又有些跋扈,平日裏常教訓作為皇帝的朱彥卿目無禮製的行為,自己卻常常忽略了君臣之界。
“宣。”朱彥卿聲音平靜。盡管劉閎對他多有不敬,但是他終究還是相信這是個忠臣,對他也並無怪罪。
“微臣叩見陛下。”劉閎是宰相,在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見了皇帝朱彥卿也隻是行簡禮。
“劉愛卿起來吧。”朱彥卿正在批閱今天的奏章,玩了一下午,落下了很多政務,“有什麼事嗎?”說完放下自己手中最後一份折子,這才抬起頭來。
劉閎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非常著急:“剛才有邊軍的探子回報,東陵國的蘇瑞柏率大軍在離我國邊境不足百裏處駐紮。”
朱彥卿想了想,也有些奇怪,皺眉道:“蘇瑞柏雖然每年都會有在兩國邊境駐巡的時間,今年怎麼變了?”
“微臣認為,還是不得不防啊。”劉閎沉聲道,“畢竟玉辰公主的事……”
朱彥卿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玉辰公主是東陵國皇帝的愛女他知道,隻是沒想到東陵國皇帝真的會因此不顧兩國百年交情,發兵征伐。朱彥卿的臉色緩了緩,道:“你以私人名義,給蘇瑞柏寫封信,探探他的口風。”
“臣遵旨。”劉閎恭聲答應,又道,“可是這邊軍,是不是該提醒一下?”劉閎有些擔心萬一蘇瑞柏突然就進攻了,而南安國毫無防備,則必敗無疑。
朱彥卿仔細考慮了一番,劉閎的擔憂不無道理:“準。密令大將軍李壽成,密切關注東陵國軍隊的動靜,若蘇瑞柏果真是要伐我,立即迎敵。但是,畢竟兩國交好百年有餘,若無異動,不得擅自動武。”雖然朱彥卿有時行事倔強不聽勸,但在國家大事上,他從不會任性,也算得上是個明辨是非的君主。
“臣遵旨。”劉閎得了朱彥卿的準許,立即著手命人草擬密詔,令人送去邊軍給大將軍李壽成。皇帝的旨意完成了,劉閎心裏卻還有另一件事記掛在心裏。聽探子來報,皇帝朱彥卿今日和兩位庶民在醉仙樓飲酒觀舞,三人很是投機。劉閎對這兩個庶民的身份莫名地有些擔憂,一伺完成皇帝的吩咐,便喚來自己的心腹,命他去查證二人身份。
劉閎走了,朱彥卿卻無法安睡。東陵國皇帝果真不在意兩國邦交麼?可是論起直接原因,玉辰公主的確死在自己的劍下,作為父親,東陵國皇帝也有理由震怒。朱彥卿輕歎一聲,若是明日唐昊和衛玲兒能從玉辰公主這裏找到些許端倪,查明那令玉辰公主忽然發瘋的元凶,或許可以免去這場戰爭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