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早該離開這裏(2)(2 / 2)

噓--,我趕緊用手指豎在嘴唇上,湊在她的耳朵旁說,我去叫他上來吃飯。

就在說這句話之前,我突然獲得了編織謊言的靈感,如果他問我,今晚到哪裏去了。我就說,去為莉莉製作一盤兒歌錄音帶。如果他要我拿出證據,家裏麵有的是。這事也一直瞞著他。

任平!我站在樓梯口喊道:上來吃飯吧,意大利麵條。

我吃好了。他在樓下答道。

我一溜煙跑下去,強裝笑容:吃了什麼?

麵條,中國的。他說。

噢,我說,老忘了你不喜歡吃番茄醬。我就這樣回到樓上,他什麼都沒有問,眼睛盯著電視新聞。

吃了晚飯,葛萊西雅出去了,我像往常一樣,收拾了廚房,和莉莉玩一會兒,給她洗澡,送她上床,講幾個故事。然後下樓睡覺。

想到明天一早要去貝利那裏,我早早獨自上了床。床的另一半空著,我開始幻想,幻想著躺在貝利的身邊,他的手貼在我的皮膚上,移來移去。我的**頓時膨脹飽滿,乳頭挺立富有彈性,手指和腳底都感到一陣陣發麻。這種幻想就像催眠劑一樣,把我帶入夢鄉。

下雨了嗎?怎麼我全身都濕透了?室內室外隻隔著一層磨砂玻璃。一個人影在玻璃上移動,頭發很短,肩膀很寬,壯實的體型,是個男人。他是誰?在看我嗎?雨水很密,煙霧騰騰。我低下頭去,觀察無數水珠在身上晶瑩瑩地彈跳。煙霧像海潮似的,一波一波追著我,好像要把我吞下去。我拔腿就跑。跑啊,跑啊,身上的衣服都在速度中融化破碎,被煙霧吞沒。我覺得頭暈,我在哪兒?誰在撫摸我?滑潤潤的,是雨水?乳白的玻璃,潮濕的煙霧,一支嶄新的毛筆,勾畫婀娜的體型,靈巧的小手和俏麗的小腳。貝利,舔我的腳心,嘻嘻,舔得我癢不可忍。他一個一個吮吸我的腳趾,我全身亂顫。

玻璃外麵的男人到底是誰?他在窺視我們。水流暖暖的,我覺得很熱,抬頭一看,上麵是個淋浴龍頭。這不是廣告公司的洗手間嗎?馬克!馬克怎麼進來了?難道我忘了把門鎖上還是他有鑰匙?貝利怎麼不見了?磨砂玻璃的門被拉開,馬克赤身裸體。他笑著,把我擠到角落。我用雙手阻擋他,張大了嘴卻不敢出聲。他彎下腰,雙手捏住我的**,把乳頭留在虎口中間。我的乳頭被他含在嘴裏,像口香糖一樣彈拉著,很痛也很刺激。乳頭的顏色由紅變紫,疼痛感消失。水珠突然像沸水一樣,燙得我快要被蒸發了。我想逃跑,用盡力氣擺脫馬克。我在煙霧中奔跑,腳下一滑,掉進了一個深淵,什麼也看不見,我用手去摸牆壁,撲了空,跌倒在地……

醒來一看,我踢掉了毯子,凍得肩膀都麻木了。

貝利聽完我敘述昨晚的夢以後,"霍"地站了起來。我們原來麵對麵地坐著,在他破舊的客廳裏。客廳的地毯印了花紋,像老虎皮毛似的,棕黃交錯,很陳舊,很單薄,踏上去基本沒有什麼彈性。客廳的牆上掛著幾幅抽象派油畫,其中正麵牆上那幅最大,像寬銀幕一樣,橄欖綠的背景,東一攤西一攤的紫紅和咖啡色,遠看像是森林。其他油畫都是動物,有貓頭鷹、浣熊、斑馬和飛翔的海鷗。客廳裏有一個雙人沙發、兩個單人沙發,黑色的套子。中間是一個低矮麵玻璃小圓桌。

貝利走到落地窗前,雙手插在腰部,背對著我。他穿一件牛仔布襯衫,下麵一條淺灰色的西褲,就像在公司上班一樣。他那寬厚的肩膀和壯實的體型,讓我覺得裏麵裝滿了自信,裝滿了藝術家的冷峻和悲憐。我們很久沒有單獨相處,今天我盼望著他在開門的時候,眼睛裏有一點激動的光芒。但是,他隻是對我笑了笑,是我撲上去繞在他的脖子上,雙腳離地,好像飛起來一樣。

我聽見他站起來時發出"噓"的長音,接近口哨,但是用的是氣聲。我沒有來得及看清他的麵部表情,憑著他的肢體語言,我感到我的夢像一根針似的,刺入他的身體,那聲沉悶的長嘯,仿佛一個漏洞,把他內心的情感放了出來。

他站起來的速度非常快,好像大吃一驚,被震撼了一樣。他的腳步很重,鞋後跟似乎是從地毯上拖過去的,差點把感歎聲給覆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