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從書房退了出來,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靜靜地走向底樓的大門,輕輕旋開門把手,獨自一人向外麵走去。
樓蘭在心裏打賭,他肯定認出婁佳來了,不然為什麼要回避這個話題,他在掩飾什麼?
她在小區裏麵隨意晃悠著,內心說不出的複雜和煩燥,他原來根本不想向她解釋,是不屑解釋!
想到這裏,樓蘭一陣失落。
一輪圓圓的月亮,升上了黝黑的天空,樓蘭抬頭看著滿天的星鬥發呆。
她以為她有權知道他的想法,是不是她太傻了?是不是她要求的太多了?是不是她根本就沒認請自己的身份。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趁早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那麼等她必須離去時,她才有力氣維持最後的自尊,她才有辦法挺直腰杆走出他的視線。
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下來,在小區花園的木製長椅上坐了好一會兒,還是不想回家,樓蘭向外麵走去,還好天黑光線暗,門口的保安禮貌地跟樓蘭打招呼,沒看出她臉上的異樣。
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然來到以前跟田中英明看電影時的地方,遲疑了一下,樓蘭還是走了進去,隨便買了張票子,隨便進了一間放映廳,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來,才發現偌大的放映廳裏就樓蘭一個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包場?既來之則安之,等待電影開場!是一部老片子叫《少女小漁》,屏幕上閃爍灰色的耀眼斑點,奇怪外麵的宣傳海報上根本沒有這部片子,放映師肯定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找出來舊膠片。
色彩很灰暗,情節更是淒美。
少女小漁,一個為愛犧牲一切的善良女孩,本身是來到紐約的非法勞工,最初的她會很自然地說和一個美國國籍的人結婚獲得綠卡,在拍照時會因為他搭在肩膀上的手,而笑容變得僵硬,善良的小漁還是對窮困潦倒老頭動了側隱之心,對他無微不至地照顧。
小漁和馬裏奧,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是安靜的,無法去界定他們之間的互動,父女或者情人般的感情都可以。
馬裏奧卻憑著短短幾周的相處知道“她有她的方法”,這是一個有著歲月經曆和人文敏感的異國男人的見解,他要小漁學著尊重自己的意誌,小漁終於明白,女人是應該自立的,這是她生命裏的一次轉機,以前她附屬在男友的世界裏無法脫離,直到可以對男友說拒絕,她的蛻變是慢慢行進的,她會翻字典閱讀馬裏奧的書,努力學習英文,她的生活有了很多可能。
而江偉,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卻嫉妒、懷疑、猜忌甚至不忠,他對小漁所謂的愛竟如此膚淺。
小漁在江偉的住處等了一夜,最後發現他跟上海來的那個女孩有染。
影片的最終,小漁終於拿到了綠卡,江偉在樓下等她,可是馬裏奧此刻生命危在旦夕,她不忍離開。
她撲倒在他的懷裏哭泣:“Mario,I’myourfriend,alwaysyourfriend.”
汽車喇叭聲還在延長,她在猶豫,離開還是留下,馬裏奧到了另一個國度,小漁堅定的臉上煥發著美麗的光輝,她憶起馬裏奧生前的話:“Itisyourlife!”小漁最後的留下,其實隻是選擇了為自己去生活,放棄了曾經依附的江偉。
而江偉,他走到了門前,最後還是沒有按下門鈴,開車離去,同樣的他也選擇了放棄。
他最後能放手,很大程度上緣於他有了另一個備胎,如果他對小漁的愛,沒有缺斤少兩的話.這些都不會發生,但是生活沒有如果。
劉若英是樓蘭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的才女,雖然影片中她的臉有點嬰兒肥,但是她卻把本身融入了小漁這個善良的角色,田中英明曾說過,當用善良來形容一個女人時,多半是因為她身上沒有其他優點,比如他認為樓蘭就很善良。
直到字幕出現,樓蘭還沒有從劇情中走出來,直到清潔工阿姨前來“驅趕”,她才不好意思地從坐位上起身,一路上樓蘭都在思考,思考劇中的人物,思考現實中的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