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生命很脆弱(1 / 1)

接下來的一天,發生的事卻讓樓蘭心裏很不是滋味,樓蘭的外婆患糖尿病多年,印象中的外婆是個能吃,也很能幹的人,包括樓蘭在內的幾個外甥、外甥女都是外婆一手帶大的,辛苦了一輩子的外婆現身體越來越差,樓蘭輩的人卻因為在外工作、上學,沒有相伴其左右。

到了今年,外婆的糖尿病已經轉換成了尿毒症,每周都需要有人陪同到離家二十公裏的醫院去做血液透析,撇開昂貴的醫藥費不談,在已經是皮包骨頭般的手臂上紮入兩個針頭,外婆痛得抓著樓蘭的手,哇哇大叫:“蘭啊,你替我痛好不好啊?”樓蘭忍著不哭,眼淚卻已經不動聲色的流了下來。

護士替外婆紮好針,血液順著針頭流入手指般粗大的透明橡膠管,進入透析機,過濾後再經另一根膠管流進身體,整個過程要4個多小時的時間。寬敞、幹淨的病房裏躺著十來個病人,站在病房口向裏看,隻見白色主調的房間裏,幾十根鮮紅的管子,伴隨著脈搏的跳動在上下顫抖,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看得樓蘭心裏一陣反胃。

很快,外婆就睡著了,護士把樓蘭從病房裏“轟”了出去,說病人有她們照顧就行,在病房外溜達了一圈,樓蘭給她的初中同學英子發條短信,英子的家離醫院不遠,她大呼小叫地要請樓蘭吃東西,來到附近的西餐廳,樓蘭看著盤子裏夾生的牛排,隱隱還帶著點血絲,讓人想起醫院裏跳動的血管,麵對英子的熱情,樓蘭一臉苦笑,一點味口都沒有。

好不容易填飽肚子,回到醫院,走廊裏一位阿姨在抹眼淚,旁邊一位大叔在安慰她。原來兩位都是病人的家屬,阿姨的兒子才27歲,還未成家立業,就患上了尿毒症,巨額醫藥費的無底洞,讓阿姨看不到希望。大叔是妻子在裏麵做血透,大叔中午買了一盒盒飯,他妻子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大叔舍不得扔,獨自坐在外麵吃著。

看著他們二位,樓蘭想起辛苦了一輩子的外婆,醫生說以外婆目前的身體狀況,估計最多到明年年底,她的生命就將走到盡頭了,樓蘭不禁潸然淚下。

回到上海,重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樓蘭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有種看透生死般的坦然。

徐贇因為拿到了大單子,地位得到了提升,恢複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在公司裏重新指手劃腳起來。

日本之行所發生的一切,樓蘭沒有和任何人提及,包括關係艾敏和闞珠,想到田中英明如果最終的決定是跟她有關的話,她就覺得後怕,後果會是怎樣的,那種渾身充滿了危險氣息的男人。但隨即又自我安慰,像他這樣的人,與陌生女人一夜情是很正常的事,他不會記得住的,更不會放在心上。

嗯,一定是這樣的,正是有了這個想法,原本考慮辭職的樓蘭,又放棄了這個念頭,重新提起精神,開始了朝九晚五的工作。

徐媽媽這邊,以前不管樓蘭和徐笑天怎麼努力,都無法取得實質性的進展。而樓蘭從日本回來之後,發現徐媽媽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像能看透人的內心一樣。

有個夜晚樓蘭躺上床上想:是不是女人跟女孩有什麼區別,讓徐媽媽看出了什麼來了,想完又覺得好像有點可笑!也是從那以後,樓蘭在心裏對徐笑天有了一種歉意,比以前對他更好了,有時搞得徐笑天有點受寵若驚,但也在心裏擔憂,不知道這件事要怎麼跟他講,是在婚前還是在婚後講,還是根本不要講,但他早晚得知道,那他知道後還會以平常心來對待嗎?誰也沒法保證,樓蘭真的不想失去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