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去後,隻見得野狼寨上空如血一般被火光染得通紅,薛世潘站在滾滾火濤前怒笑:“哈哈哈哈哈……燒吧,燒幹淨一點,一切都結束了。”不去管身後的房屋一座座的倒下,薛世潘如遊魂般轉過身慢慢走向一座懸崖,懸崖邊上薛世潘直直地矗立著,山風吹拂起他的衣角,此刻他的竟像是跌落人間的神將,洋溢在他臉上的笑容此刻也倍感清爽,他淡然淺笑然後自言自語的說到:“阿婆,潘兒很快就來見您了,潘兒真的累了。”往事此刻正一幕幕的回放在他的眼前,眼淚早已模糊了他的雙眼:“小甲,大哥這就下來給你賠罪。”
縱身一跳,薛世潘慢慢跌入懸崖之間,他慢慢地閉上了雙眼,此刻他並不覺得是去麵對可怕的死亡,在這無限的空間裏,他極度放鬆的身體好似進入了一個甜美的夢境,在這個夢裏,一個慈祥的老太太正寵溺地抱著自己的小孫兒,隻見小孩俏皮的對著老太太笑了笑:“阿婆,潘兒要聽您唱歌。”老太太慈祥地摸了摸小孩圓溜溜的腦袋:“潘兒,想聽什麼歌呢?”小孩歪著頭想了半天:“潘兒要聽讀書郎。”
小麼小二郎,
背著那書包上學堂。
不怕太陽曬,
也不怕那風雨狂,
隻怕那先生罵我懶呀,
沒有學問我無臉見爹娘。
朗裏格朗裏格朗格裏格朗,
沒有學問我無臉見爹娘……
薛世潘隻覺得阿婆婉轉的歌聲又縈繞在了他身旁,仿佛又回到了兒時阿婆逼迫他讀書的時代。在墮落懸崖的最後一刻,薛世潘的眼前見再次浮現出了那抹讓他迷戀的倩影:“一個年方十八的姑娘,紮著兩條長長的馬尾辮來回在風中翩翩起舞。”回想起這抹讓他心痛的倩影,薛世潘的眼角最後滴下一個真情之淚:“玲兒,你為什麼要讓我見到你的美麗,為什麼在我愛上你後,你卻又心許別人,我薛世潘得到了整個世界卻也得不到你的真心,這是為什麼……”
那間讓他們第一次感覺到幸福滋味的新房裏,裴勇屹抱住奄奄一息的趙玲兒,雖然槍傷讓趙玲兒感覺到了鑽心刺骨的痛,但她還是滿臉幸福的躺在裴勇屹的懷裏,見著裴勇屹淚痕滿麵的抱著自己,趙玲兒緩緩地說到:“勇屹哥,替我換身幹淨的衣裳吧,我想把我最美麗的一麵留在你的腦海裏。”裴勇屹很不滿意趙玲兒的話,他伸出手輕輕捂住了趙玲兒的櫻桃小嘴:“玲兒,不準你說這樣的話,你要快點好起來,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給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趙玲兒先是欣慰地笑了笑,然後微微的搖了搖頭:“勇屹哥,你就答應我的要求吧。”
看著如此虛弱的趙玲兒,裴勇屹實在不忍心做出任何令她不高興地事情,他慢慢的把趙玲兒放在床榻之上,然後從衣櫃裏取出一件幹淨整潔的衣服給她換上,換了裝後的趙玲兒甜甜地對著裴勇屹莞爾一笑:“勇屹哥,玲兒漂亮嗎?”裴勇屹極度艱難地止住將要流出的淚水,也勉強地對著趙玲兒微微一笑:“在勇屹哥心中,玲兒是最漂亮的。”見裴勇屹豪不遮掩對自己的愛,趙玲兒幸福的握住裴勇屹的手:“勇屹哥,你再替玲兒畫一次眉吧,讓玲兒永遠記住你為我畫眉時那溫柔地神情。”淚水再也不受控製,如洪水巨浪般衝出了裴勇屹的眼眶,“隻要玲兒高興,勇屹哥什麼都願意做。”
一張簡陋得梳妝台前,趙玲兒打起最後的精神坐在上麵,裴勇屹慢慢執起台上的眉筆,慢慢地為她描畫,這每一筆描畫都蘊含了裴勇屹說不完、道不盡的愛戀。娥眉輕描而黛,裴勇屹淡淡的幾筆就勾畫出了趙玲兒柳葉般的眉,看著鏡中那既漂亮又讓人心疼的臉蛋,裴勇屹從後麵環抱住了她,隨即在那熟悉的臉蛋上落下了一個輕輕地吻:“玲兒,我一輩子就這樣為你畫眉好嗎?”趙玲兒默然地點了點頭:“這一輩子你要為我畫眉,下一輩子你也要為我畫眉。”裴勇屹用手指微微劃過那一彎柳葉:“勇屹哥永遠都會等著你,不管玲兒變成什麼樣子,勇屹哥都會給玲兒畫出世界上最漂亮的娥眉。”
在梳妝台前坐這麼久已是趙玲兒生命的極限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的下沉,使出最後的力氣:“勇屹哥,你去把念勇接回來吧,她被我借放在一個大娘家裏,這事兒蘇大姐知道。”裴勇屹視乎也感覺到趙玲兒的身體越來越涼,淚水又止不住湧了出來:“玲兒,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兒子。”
當元浩和蘇闌解決好部隊的事,趕回來時,正好看見裴勇屹像木偶般緊緊地抱住猶如熟睡的趙玲兒,蘇闌看著裴勇屹呆呆傻傻的表情很是擔心便上前安慰到:“裴兄弟,玲兒去了,我們還是早點讓她入土為安吧。”聽了蘇闌的話,裴勇屹的情緒無疑被觸發了,他抱著趙玲兒怒目大嚷:“出去,你們全都出去。”元浩見裴勇屹這般無禮的對待大家正欲上前,蘇闌隨即欄住了他:“元兄弟,讓他靜一靜吧,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