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再次點頭,荀攸也點零頭,表示同意。辛毗受到鼓勵,勁頭更足。他拿起酒瓶細看,翻來覆去的打量了一番。“此物製作精良,工匠手藝不俗,應該不是蠻夷之國,也許猶有質樸尚武之風,但奢侈也在所難免。風氣如此,亂世不遠,也許情況和我大漢相似。”
辛毗抬起頭,目光灼灼。“奉孝,這是一個征服的機會啊。奉孝,此國離我大漢有多遠?”
看著激動萬分的辛毗,郭嘉差點笑出聲來。他探身過去,拍拍辛毗的肩膀。“佐治,稍安勿躁,你想立功的心情我理解,但這事真急不來。此國有萬裏之遙,走海路要走兩年多呢,而且風高浪急,非常危險。即使用我們造的海船,危險也不可忽視。”
“那些商人有海船嗎?”辛毗反問道。
“沒櫻聽他們的船都非常,別海船,連我們的普通船都不如。”
“既然他們沒有海船都能來,我們有了海船,為什麼不能去?”辛毗冷笑一聲:“奉孝,你我坐井觀,我卻覺得你暮氣太重了。若非如此,正名立都這樣的事怎麼會由虞翻首倡?”
郭嘉翻了個白眼,瞅瞅辛毗,欲言又止。荀攸咳嗽了一聲,攔住了辛毗。“佐治,你太激動了,奉孝又不是你的對手,何必如此。”
辛毗驚醒,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沒有激動啊,我隻是覺得……”
“你得也沒錯,這的確是一個機會,不過萬裏征伐絕不是幾年內就能實現的事,還是要慢慢來。千裏之行,始於足下,與其暢想萬裏之外,不如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荀攸若有所思。“奉孝,你這時候趕來,是為正名的事嗎?”
郭嘉收起笑容。“是的,正名的確是當務之急,我們未能首倡,先失一著。不過,虞仲翔雖有首倡之功,要想促成此事,卻是千難萬難。公達,佐治,也許這是我們扳回一局的機會。”
荀攸垂下了眼皮,沉默不語,辛毗連連點頭。“奉孝得沒錯,該不該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成又是一回事。以眼前的形勢,要想得到一個統領五州的名份倒還不算太難,大不了拜孫車騎為太尉,或者讓他持節鎮關東軍事即可,要立國……”辛毗咂了咂嘴。“難!”
“難肯定是難,這個我也知道,我想問的是能不能辦成?”
辛毗轉頭看向荀攸。荀攸閉著眼睛,麵無表情,過了一會兒,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十指交叉,置於腹前。酒水在嘴裏停了好一會兒,喉嚨一動,咽了下去,同時睜開了眼睛,淡淡地道:“奉孝,此事不宜你我出麵。”
“為何?”
“這件事是虞翻首倡,將軍又明確指定交付兩位長史去辦,你我主動請纓,有爭功之嫌。潁川人勢眾,又分居各方,本來就容易引人猜忌,這時候爭功不太合適。就算辦成了也會讓人覺得我潁川人互相勾結,有賣主之嫌。”
郭嘉笑了笑,不以為然。
荀攸瞅瞅郭嘉,無奈地搖搖頭。“奉孝,你別以為這件事好辦。異姓封王,幹係重大,我從叔不可能答應。就算他願意答應,並且服了子,朝廷那群老臣絕不會作壁上觀,他們會提出很多要求,從中作梗,將軍免不了要付出一些代價安撫他們。萬一他們得寸進尺,漫要價,將軍是給還是不給?給,割肉飼虎,不給,你我白費心機。”
郭嘉點點頭,神色稍緩。“你得有理,我也覺得這事隻宜威逼,不宜利誘,否則反有示弱之嫌。”
荀攸接著道:“正名固然重要,卻不是很急。將軍攻有不足,守則有餘,有名份當然更好,沒名份,隻要不輕舉妄動,暫時也不會有人敢跳出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著急?可以等一等嘛,真要是兩位長史遇到了難處,需要你我出麵聯絡,也來得及。”
郭嘉眼皮一翻,看了荀攸一眼,一抹笑意從嘴角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