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賈詡突然送這麼一件禮物來幹什麼,會不會是和上次送項羽刀一樣暗藏玄機?他不怕人他和董卓有瓜葛,李儒都已經亮明身份了,怕個毛。但他對賈詡這種皮裏陽秋的做法很無語。有什麼話不能好好,非要故弄玄虛?
“誰送來的?”
“王方。這人原本是朱太尉的掾吏,朱公去職後,他也棄官回到河東,在太守府任職,這次奉命到平輿來。今剛到,明應該會去公廨拜見吧。”
孫策坐了起來,瞅瞅白玉美人,又瞅瞅袁權。他覺得這裏麵有文章。按理,就算是送禮,也應該直接送給他,沒道理先送到內宅來,由袁權接收。賈詡難道以為袁權獨寵,可以幹涉軍政?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試探?
問題是,他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呢?孫策百思不得其解。
見孫策神情不對,袁權心中不安,也坐了起來,拉著孫策的手臂。“夫君,是不是我不該收?我明就去退了。”
孫策搖搖頭,握住袁權的手,摩挲著她指賭繭子。“我是想不通賈詡這麼做的目的,你能猜得到嗎?送我一個白玉美人,又不正大光明的送。如果隻是一些普通禮物,那也就罷了,這白玉美人可價值連城,就像你的,弄不好還是宮裏出來的先帝遺物。”
袁權將孫策按倒躺下,又將被子拉好,兩人並肩而臥。“我倒有些想法,不知道對不對,錯了,你可別笑話我。”
孫策笑了笑,作勢用手指掏了掏耳。“夫人請講,我洗耳恭聽。”
袁權瞋了孫策一眼。“賈詡雖是西涼人,卻是西涼中饒讀書人,他行事再出人意料,也逃不出讀書饒一些習慣。那就是借物喻意,禮製當先,如果再深一步,也許有賦典的可能。不過他是西涼人,沒聽他喜好文賦,這一點可存而不論。”
孫策哦了一聲,有點明白了。不過他什麼也沒,靜靜地聽袁權分析。賈詡把白玉美人送給袁權,很可能就是知道袁權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寵愛袁權。至少袁權一眼能看出這是宮裏的東西,還能斷定是孝靈帝時所製。如果不是對宮裏的情況非常了解,又見過類似的東西,是很難如此有把握的。
又或者,賈詡想借這件白玉美人表達的意思隻有袁權能夠準確的把握?
“玉在禮製中地位尊崇,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玉,絲毫不可以亂,否則就是逾禮。按照禮製,白玉等級最高,隻有子和諸侯王才能用。這件白玉美人原本就是宮裏的東西,賈詡不送往長安,卻送到平輿來,自然是尊奉夫君。美人者,臣妾也,既有自薦枕席,願為夫君所用,又有臣服之意,舊朝之物向新君臣服,得通,當然也可以表示賈詡的臣服之意。白色五行屬金,為西方,代表涼州人應該沒什麼問題。”
袁權忽然咦了一聲,麵色微變。“夫君,這不會是你要尚公主的征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