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向後退了幾步。“子烈，還適應軍中生活嗎？”
陳武羞赧的笑笑。“還好，比想象的要辛苦一些。”頓了頓，又道：“不過熱鬧。”
孫策笑著瞥了他一眼。“他們沒欺負你？”
陳武搖搖頭，卻沒話。
“誰待你最好？”
“子威。”陳武想了想，又道：“許都尉對我也很關照。”
“誰欺負你最狠？”
陳武不話。孫策心知肚明，他麾下這些武夫，最喜歡欺負新饒就是謝廣隆，別看他的武功不是最好的，但他在黃巾軍裏混了幾年，各種下作的手段比誰都精，整起人來花樣百出，等你上簾已經遲了。
但孫策一般不管這些。軍中莽漢多，溫文爾雅那一套吃不開，靠人保護更是很丟臉的事。吃了虧，得自己把場子找回來，找人幫忙是沒出息，找上官打報告更為人不恥。以陳武的賦，有郭武這樣的好兄弟，他遲早會成為真正的高手，到時候就沒人敢欺負他了。
馬蹄聲響起，遠處幾個士卒喧鬧起來，打探消息的斥候回來了。孫策拍拍陳武的肩膀，在胡床上坐下。斥候將戰馬扔給義從，快步走到郭嘉麵前，了幾句什麼，又匆匆去了。
郭嘉走了過來。“將軍，陳子正送消息來，灊山賊有動靜，可能會襲營。”
“什麼時候的消息？”
“傍晚。”
孫策想了想。陳端傍晚才收到消息，對方出動剛不久，除非急行軍，否則今夜裏都趕不到這兒。趕到也不怕，大營已經快立好了，他守好營盤就是了。
“知道是誰領頭嗎？”
“現在還不清楚，可能要到明才能知道。”郭嘉抬起頭，看著孫策。“將軍，還在想甲乙計？”
孫策眼皮一翻，瞅瞅郭嘉，一時不知道什麼才好。郭嘉笑笑。“將軍，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要想太多了，還是想想如何能勝。兵形無常，從來沒有萬無一失，我們隻能做最壞的打算，做最好的準備。”
孫策微微頜首。麵對這些具體的決策，麵對郭嘉、荀攸這樣的智者，他有時候心裏一點底也沒有，隻能以加倍的努力來補償。
郭嘉抱著腿，前後晃動著身體，笑盈盈地打量著孫策。“將軍，有沒有人過你古怪？”
“怎麼古怪？”
“嗯，謀大事時洞燭如聖人，謀事時恂恂如鄙人。”
孫策想了想，忍不住笑了一聲：“這麼，我的確是有些古怪。誰這麼過？”
郭嘉避而不談。“將軍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為什麼？”
“因為你有心病。”
“心病？”孫策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能有什麼心病？”
郭嘉盯著孫策的眼睛，臉上看不到一點笑容。“你總覺得自己能有今是因為夢中所得，自己真正的能力不過中人，生怕錯了話，做錯了事，會被別人看破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