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冶就是後世的福州剩後世這裏是大都市,現在這裏還是蠻荒之地,東冶作為縣治,得可憐。船官稍微好一點,但也很有限。
在商升的陪同下,孫策視察了船官,改變了主意。他讓黃月英和馮宛將船官的文件打包帶走,跟他一起回姑蘇城,在太湖建木學堂,或者錢唐也行,反正不能在東冶,這裏太亂了,萬一來一夥山賊將兩個媳婦禍害了,哭都沒地兒哭去。
要想開發南方,沒有足夠的人口是不行的。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以當下的形勢來看,吳郡、會稽沿海還有不的開發潛力,暫時沒有必要強行開發東冶這樣偏僻的地方,還是等將來坐了下再。加速開發就需要大量投入,他現在根本沒這麼多本錢。
虞翻對孫策的務實非常滿意。他認為孫策此時不宜分心,應該將注意力放在中原。
追隨孫策幾個月,虞翻和孫策時常有爭論。矛法不如孫策,他認了。易學不能壓孫策一頭,他一萬個不服,總想扳回一城。但兩人不到一起去,他的象數易學,孫策不懂。孫策的易學不成體係,他同樣不能認可。
常言得好,理不辯不明,兩人雖然基本不到一起去,常常著著就吵起來了,卻常有啟發,互相之間加深了理解。
看著這些新船,孫策忽然心中一動。“仲翔,我們出海吧。”
虞翻皺起了眉頭,以為孫策心血來潮,要學秦始皇出海求仙。“將軍,世上沒有神仙的,那些不過是方術騙人。海上風浪大,船隻容易傾覆,太危險。”
“不是訪神仙,是問道。”孫策輕輕地跺了跺腳,笑道:“我有辦法證偽圓地方之。”
虞翻疑惑地看著孫策。他和孫策論易時曾指責孫策畫的太極圖,孫策卻圓是最完美的形狀,日月包括腳下的大地都是圓形。虞翻對此表示不屑,日月是圓的,這有目共睹,大地怎麼可能是圓的。他一直覺得孫策是推論,現在聽孫策有辦法證實,倒是頗感興趣。
可是,他又有些隱隱的不安。他和孫策辯了這麼久,一直未分勝負,其中有一點就是孫策腳上的大地是圓的不合常理。如果孫策真有辦法證明他的論點,那很可能孫策所的易雖然簡陋,卻更接近真相。
“怕了?”孫策看了虞翻片刻,忍不住想笑。“仲翔,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是對的,隻是嘴上不肯承認,對不對?”
虞翻沒吭聲。
“仲翔,道是本,學術是末,學術的目的是闡述道,或是明其體,或是得其用。你死抱著學術不放,卻置真正的道於不顧,甚至掩耳盜鈴,自欺欺人,這可不是做學問的態度。”
虞翻劍眉輕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像是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
“出海就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