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最大的特點是什麼？不是有學問，而是孝。他的母親臥病三年，他親自照顧，衣不解帶，據連續七十多沒睡覺。母親去世後，他在墓旁建舍守墓，動靜循禮，據兔子經過一邊都會很安靜，以免驚擾了他。這些記載也許有誇張的成份，但他的孝順卻應該是真的。這是一個大孝子，而孝子最看不得不忠不孝之人。
作為臣子，他為袁術守靈就是忠。有這一點在，就算他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蔡邕也會原諒他，隻會認為他不懂，不會認為他道德有問題。
人生如戲，全靠演戲。何況他對袁術的確有一些感情，並不全是做戲。前的那場惡戰後，他已經有點分不清他是誰了，是兩千年後的穿越者，還是人生軌跡發生了改變的孫策？莊周夢蝶乎，蝶夢莊周乎，誰又有分得清楚呢。
袁權回到後院，黃猗正在吃飯，有酒有肉。見袁權進來，想收已經來不及了。袁權越看越生氣，連和他話的心情都沒有，轉身就走，去了袁衡的房間。洗漱完畢，將袁衡安頓好，袁權擁被而坐，久久無法入睡。看著袁衡略顯疲憊的臉，想著在外麵守靈的孫策，再想想黃猗，她不由得一聲歎息，腦子裏亂成一團麻，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
“呯呯呯！呯呯呯！”
夜色深沉，敲門聲格外清晰。剛剛入睡的文聘驀地驚醒，伸手抓起靠在床頭的長刀，凝神傾聽。
敲門聲還在繼續，雖然急促，卻不甚響，不像是來抓饒。文聘心神略定，披心而起。他家不大，隻是一座兩進院。非常時期，家人住在後院，他自己和年齡稍長的養長文休住在前院，以防不虞。文聘走出房門，養子文休已經迎了上來，用手護著燈火。
“阿翁，是……是鄧子翼叔父。”文休著，打了個噴嚏。
聽是鄧展，文聘鬆了一口氣，擺擺手。“阿休，你先回屋，別受涼了。”文休應了一聲，拉緊了披在身上的衣服，趕緊回東屋去了。文聘來到前門，側耳聽了片刻。
“鄧子翼？”
鄧展笑道：“仲業放心，我不是來抓你的，是來請你的。孫將軍本想親自來請你，但他有傷有身，又要為袁將軍守靈，脫不開身，隻好委托我來。仲業，這麼冷，又下雪了，你不會讓我站在門外吧？”
文聘這才注意到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連忙上前拉開門栓，將鄧展迎了進來，顧不上寒喧，急急地問道：“子翼，是不是你向孫伯符推薦我的？你這是何苦……”
鄧展抬起手，打斷了文聘。“仲業，人各有誌，不可強求，孫將軍也不會。他了，如果你不願意為他效力，他不勉強。但是西涼兵隨即會到，如果你想守護南陽，不讓南陽步潁川覆轍，他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文聘愣住半晌，咬咬牙。他抬頭看看色。“好，我明一早就去拜見孫將軍。”
“不，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孫將軍在等你。”
“現在？”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