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與千孫屍母惡戰,身染屍毒,若非老僧功力高深,早已一命嗚呼,即使是這樣,老僧的身子每況愈下,一日不如一日。
在垂死之際,老僧驅散禪雲寺僧人,與陸楓上一世一起,趁千孫屍母大傷未愈,發動突襲,經過三天三夜的拚死血戰,終於成功洞穿千孫屍母軀體,並以禪鏈把千孫屍母困住。
戰中,陸楓和老僧皆是身受重傷,老僧被打的神魂出竅,陸楓神魂附體進入老僧軀體狼狽回到禪雲寺。
後來的事,陸楓和王煙雲到禪雲寺後都知道了。
“原來經過是這樣的?”
“我神魂出竅後,被擊成重傷,千孫屍母欲吞噬我,無奈之際,便自裂了神魂,將神魂一分為二,一半封印在禪鏈之內,一半封印在金佛之中,這金佛也是我隨身寶器,事先交由了我最得意的僧徒保管,想不到竟然落在了你的手中,你我真是兩世緣分,冥冥之中注定!”
陸楓不由得苦笑,抬眼望著天際,望著上麵那個存在或不存在的主宰者:“連你也相信冥冥中的注定?”
老僧沉吟半會,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你我都無法改變!”
陸楓目光堅韌起來:“可以改變!”
老僧一愣,爾後欣然發笑。
“我的時間不多,我這殘魂雖然在你的幫助下合二為一,但自裂之初已是無力回天,神魂滅死在即能再見你一麵心滿意足了,陸楓,《通天劍典》乃上一世你我的心血,你這一世,天賦猶在上一世之上,又有諸多造化奇遇,你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什麼?”陸楓一愣:“你——你要走?”
陸楓本來要說的是:你要死去?
不知為何,陸楓一見老僧就有一種生死與共,患難相交的親密感,似乎這個人是他的摯友,一生中彼此惺惺相惜,彼此相知的老友。
陸楓這一世並無朋友,一個也沒有,除了和王煙雲,上官憐花有著超出友情之外的情愫之外他並無朋友。
雖然看不清老僧的麵容,但陸楓知道這個人是他的知己,唯一的知己。
相逢何必曾相識,陸楓與老僧兩世相交,曾相識又相逢,陸楓忽然有了小時與山中樵夫玩伴們道別的傷感。
想想,一同玩耍的小夥伴,就要遠行離別,彼此一生或許再無相見之日,這一別,就是一生。
“你——真的要走?”陸楓眼角紅了,努力壓抑著。
老僧聲音更加低沉,歎息道:“早在禪雲寺我就該死了,能再一次與你相逢,我知足了,陸楓,你一定要參透‘劍道獨尊’和‘劍弑天下’,這是你我的心血,我先走一步,責任就落在你的身上——我會在某個地方看著你一步一個腳印,走向輝煌!”
“方才我已用盡我所有的氣力施展五佛指,不然,你我還能多幾句話的時間,這一指法是我畢生修煉的精華,也是佛門大藝,原本想把它參揉進《通天劍典》之中,沒有這機會了,你好好聽著,我傳授於你,我時間不多——”
老僧的氣息已非常微弱。
“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還能好好活著!”
“別傻了——我神魂自封在禪鏈和金佛內,與死了無異——”
“你——”陸楓想多說幾句,卻說不出來,喉嚨中似有東西卡住,他極其難受。
陸楓伸手向老僧,他想最後握一握老僧。
金光一閃之下,陸楓看到,老僧已老淚縱橫。
“小友,保重——”老僧語氣中亦有不舍,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