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夢琪等人趕回到濱海時已經十點多鍾了,遠遠的隻見高十幾層的辦公大樓的燈火通明,門口各市分局的領導進進出出,有的神色凝重,有的雲淡風輕。
馬明宇和湯浩跟在陶夢琪左右,陶夢琪在第二道大門門口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到大樓東側的草坪上有石灰圈撒的痕跡,她走了過去,兩人跟在他身後。
“這就是嚴局墜落的地方了。”他們心想。
草坪和路邊的馬路沿上還有一片血跡滲進了地麵,很顯然嚴剛半邊身子落在草坪上,半邊身子落在馬路上。
“我們去見李局。”陶夢琪臉色凝重,帶著兩人直接上了三樓,去了李建朝的辦公室。嚴剛的辦公室和李建朝的隔了兩間,隻見嚴剛的辦公室門前有兩人在執勤,有穿黑色製服的人員身影偶爾進出,看起來忙忙碌碌。門口還站著一個人望向了看向那邊的陶夢琪,然後對三人點頭示意。
那黑色西裝的男子看來是這些人的領導了。陶夢琪三人點頭回敬後進了李局的辦公室。李局辦公室正有其他組的組長正在彙報工作,神色嚴肅,李局見陶夢琪三人進來便交代了下讓他退了出去。
“回來了!”出來的是三組的組長高光,辦事雷厲風行,陶夢琪對他印象還不錯,他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
“恩。”陶夢琪麵色平靜點頭道。湯浩和馬明宇跟他也打過了招呼。
李局示意他們把門關上,讓陶夢琪坐在他對麵的轉椅上。屋子裏有沙發和幾把椅子,湯浩和馬明宇看了眼,離李局辦公桌有點遠,二人便站在了陶夢琪座位旁邊。
“那個案子你們去了四五天,可有什麼收獲?”李局看了看三人問道。
“暫時隻發現目標跟兩個人來往密切,倒沒其他什麼新的收獲。”陶夢琪回答道。
李局看向馬明宇二人,吩咐道,“你們倆現在回去辦公室去寫份這個案子的交接資料,給青漁市公安局發過去,然後去高組長那裏,聽他吩咐。”
“好!”馬明宇二人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去,湯浩稍有遲疑,但被馬明宇拽了下也跟了出去。
出了門馬明宇便略微教育了下湯浩,“我說你小子,李局都說了讓我們去幹我們事情你還楞著磨蹭什麼,難不成等李局給你彙報嚴局的事情,以後長點心眼。”
“馬哥說的是,我還是有點嫩。”湯浩應道。
“早聽說這嚴局不是個東西,撈不少錢,還玩過不少女人。”馬明宇左右瞧了瞧,又壓低了聲音嘀咕道,“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他給我們組使了多少絆子……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李局肯定會升做正局長,李局那麼器重陶夢琪,以後我們可就能舒服點了……”
打他們二人離去後,李建朝跟陶夢琪說起了嚴剛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完後她一直眉頭緊鎖。
“李叔,他從樓上撒下來的現金就有四百萬?紀委有時抓人連省長那邊都不會知道,看這情況,嚴剛如何知道會出事?”陶夢琪神色凝重。
“所以我說,這裏麵水深著呐。看來你父親叮囑我的事情也是深謀遠慮,要是害死你父親那夥人知道你就是陶清河的獨生女兒陶萬清,那很多事情都不好辦了,嚴剛這一死,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我李建朝就是濱海市公安局局長了,以前他們壓著我,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主,以後濱海公安局可是我說了算!夢琪,雖然你資曆尚輕,但短短兩年的貢獻有目共睹,你繼續努力,我想如果我做了濱海市公安局局長後,時機成熟了,這個副局由你頂上去。”
“李叔,你不是說省裏那邊一直和嚴剛都壓著你,當初這個嚴剛也是從青漁調過來的,他們不會再插進來一個人嗎?如果他們再插進來一個人,正局你上不去,副局那我也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李建朝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他可是知道,濱海市從六年前新市長和市委書記上任後,幾年間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些以前不可一世的交通部部長,分居局長不知有多少被幹下去了,進監獄的進監獄,像嚴剛這樣事發求死的也有四五個了,如今省裏想把手伸到濱海來那也要看市長和市委書記願意不願意,這個方菱可不是陶清河,她背後可是方蕭正,中央二把手,方菱的丈夫是一名軍人,在中央也是官居要位,這倆人隨便誰跺一跺腳這整個京城都要顫個三顫。
想到這裏,李建朝說道,“夢琪,你不要想太多,嚴剛他是死有餘辜,既然能到局裏來抓人,我想上麵對濱海的情況說不定比我們了解的還多。昨天我接到電話趕回來的時候,在我們局對麵的路旁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那車我認得,正是濱海市市長林庚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嚴剛在樓頂的時候,那林庚就在路對麵的車子裏看著,那林庚大多數行動都聽方菱的,方菱的身後可是站著方蕭正。我想他們能到濱海任職,大多是方蕭正和一號的意思。所以這次十有八九省裏都不會伸手過來,當初這個嚴剛還是他們派過來的,能把自己屁股抹幹淨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