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菱回來的時候飯菜已經做好了。幾個人看她一臉疲憊,問是怎麼回事。
她說早上理宗題比較難,答起來有點費勁,這門考完可是累的夠嗆。又菱說的還算折中了,那理宗題物理化學可不是一般的難,實際上很多學習稍微好些的題都做不完,蒙的不少,這都是雨寒燕子後來高三時聽她們代課老師講的。
“你做起來都費勁,那其他人不是更要完蛋了?”燕子問又菱。
她顯得還是有些疲憊,有氣無力的講,“是啊,我出來時候不少女生在抹眼淚,說這科考砸了。不少男生滿嘴髒話,罵出題的……”
又菱揉了揉腦袋,說,“我們吃飯吧,吃完飯我就去睡覺,這門考的,累死我了。”她看了眼江楓,看他滿臉心疼,又笑著說,“哥,你放心,雖然有點累,但我答的應該還算不錯。題比較難,我做的比較慢,比較仔細。”
江楓看著她那疲憊的樣子,拿了雙筷子遞了過去,“快吃飯,吃完飯就去睡覺,剩一科了,考完就解放了。”他說著就把菜往又菱盛滿了米飯的碗裏夾。
“呀!我又不是病人,你們把我當熊貓啦!我自己來。”燕子和雨寒夾著菜筷子也伸了過來,還沒有停的意思,又菱碗裏都滿了。
“你可是我們的重點保護對象,哈哈。”燕子笑道。
他們幾個人邊吃邊聊,吃過飯後又菱就回屋歇息了,燕子也去睡覺了,雨寒吃飯前剛睡醒,所以就在客廳呆著。江楓繼續看那幾本書,基本上快被他翻完了。
本來雨寒也沒覺得有什麼,但一想到昨晚做的夢和自己胡思亂想的事,便渾身不自在了。現在又菱跟燕子都去睡覺了,就剩下他們兩個人,雨寒不知道該跟江楓怎麼相處了。
雨寒思索的時候,江楓把幾本書整理了一下,放在了一邊,看到她坐在沙發上發愣,於是喊她名字,雨寒還沒反應過來。
江楓起身走了過去,在她肩膀拍了下,“江雨寒?想什麼呢?”
她嚇了一跳,突然回過神來,“沒、沒什麼!”
“我喊了你半天,都沒反應。有什麼心事,晚上失眠,白天還魂不守舍的?”
雨寒吞吞吐吐道,“是學習的事情……又菱要是今年走了,我和燕子……”
“原來這個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這個暑假我幫你們倆就把高三知識過一遍,然後後麵學習安排跟又菱之前大致一樣,你們倆還怕上不了重點大學?放心吧。”
雨寒鬆了一口氣,微笑道,“那多謝你了!”
江楓歎了口氣說,“又菱這丫頭比較倔,她說一定要去清華,為我還有我爸出口氣。希望可以一舉成功吧。”
“跟又菱呆了這麼久,我原本想著要考那麼高分,那一定很聰明,但我才發現,不僅要聰明,還要特別努力,而且要站在不一樣的高度上。以前我都感覺自己坐井觀天,陷入泥潭了。”
江楓看著外麵,輕聲道,“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想把事情做到最好最圓滿,但往往卻都是無能為力。有的時候,我們會去無休止的追求金錢,追求名利,追求去滿足自己貪婪的欲望。我們經過一番顛沛流離,經過一場又一場心靈的煎熬,但最終還是發現,我們還是一無所有,人們往往最不珍惜的就是自己可以擁有的和已經擁有的。就像工作,就像夢想,就像自己所愛的人,就像健康。”
江楓望向雨寒,說,“人們不知道珍惜的正是自己所擁有的,而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便再也無能為力。”他想起父親,還有因為父親去世神誌不清的母親。語氣略顯悲傷,麵色淒冷,“有很多時候我們認為自己所擁有的離逝去還很遙遠很遙遠,卻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命運卻已降臨,讓我們措手不及,生老病死,旦夕禍福,天災人禍,誰也不知道明天我們會遇見什麼。所以我常告訴又菱,做最好的自己,和自己最重要的人在一起過最平凡的日子,那就是幸福。”
江楓微笑,仿佛跨越時光,仿佛跨越苦難,仿佛跨越年少的落寞與曾經無限的憧憬,仿佛一切擁有與逝去都已雲淡風輕。
這一刻,雨寒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想起江楓和陶萬青,不禁問道,“所以你曾說如果再來一次,當初你還是會隨著陶萬青一起,即使你知道她會離開。”
江楓微笑著說,“我是這樣的人,我是這麼想的,我送她的是她本該擁有的我贈與她的一段情感,一份寄托,一份承諾,一段時光……然而,相伴總有盡頭。一個人要學會承受孤獨,學會接受人生的無常聚散,當然也包括生死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