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詠恩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雙眸微微的眯成了一條細線,那隻沒有打著吊針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這裏有著一個孩子,有著一個她夢寐以求的孩子。有了這個孩子,她手裏又多了一張牌。
言希姐,我真得好好的謝謝你,謝謝你替我安排了一個這麼好的機會。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情。如此,真是省去了她不少的事情。可以說,直接跨過了好大一步。
病房的門被人推人,沐詠恩下意識的以為是護士要來替她換吊瓶。抬頭轉眸,卻是在看到進來的人時,臉色猛的往下一沉,眼眸裏劃過一抹害怕之色。
“你……”
丁寧淨朝著她走來,唇角噙著一抹深不見底的笑容,看著沐詠恩的眼神更是透著一抹詭異之然,關上了病房的門。
“怎麼,好像見到我很驚訝?沐小姐,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呢?還是做了什麼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丁淨初在沐詠恩的床尾站立,唇角依然勾著淺笑,語氣平淡而又平和,可是聽在沐詠恩的耳朵裏卻是那般的陰風陣陣,寒氣逼人。
“沒有,丁夫人,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也不敢。一直來,我都按著你的意思做的。我懷孕了,懷上了寧振鋒的孩子了,我正在想辦法讓季敏淑知道這個孩子是寧振鋒的,然後讓他們鬧去。”沐詠恩一臉緊慌的看著丁淨初,急急的解釋著,希望她相信自己說的話。
“是嗎?”丁淨初冷笑,笑的麵無表情,然後邁步走至沐詠恩的床沿,伸手緊緊的重重的扣住她的下巴,一雙眼睛陰鷙而又淩厲的直視著沐詠恩,“你懷不懷孕,我不關心!我說過很多次了,隻要你乖乖的聽我話,我一定會讓你取代季敏淑成為寧振鋒枕邊的女人,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背著我對寧寶下手!你以為,這樣,可以一步蹬天了?可以跳過很多步驟了?丫頭,你是不是太心急了?我能讓你有今天,就能讓你失去明天!”
“不,不,不是的!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丁小姐的事情,完全是個意外!”沐詠恩忍痛搖頭,臉上盡是滿滿的害怕與表忠心,“丁夫人,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丁小姐的。就算你沒有告訴過我,丁小姐是你的女兒,就憑你和丁小姐那八成相似,我也能知道丁小姐是你女兒的。我怎麼敢去傷害丁小姐呢?我能有今天,全都是靠丁夫人您的幫助,我怎麼可能會做對不起丁夫人和丁小姐的事情。我是真的暈血,我一看到寧言希流出出來的血,就暈倒了……”
“是嗎?”丁淨初一臉陰沉中帶著狠戾的雙眸直直的盯著沐詠恩,“那麼那顆小珠子呢?是怎麼回事?嗯?你敢說不是你扔的?沐詠恩,我說過,我這個人最恨的事情就是別人把我當傻瓜不說,還想把我耍的團團轉!你很聰明,腦子轉的很快。用一顆小珠子,就可以搞定寧寶的寧言希,然後你坐收漁翁之利。不過,你沒想到那個時候容景會出現,扶住了寧寶。沐詠恩,你的確很聰明,可惜還不到火侯。你說,我現在該拿你怎麼辦?”“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沐詠恩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丁淨初,眼裏滿滿的盡是惶恐與不安,害怕的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出,“丁夫人,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不是我,那珠子不是我丟的,是寧言希丟的。我怎麼會不聽丁夫人的吩咐,怎麼敢對丁小姐出手呢!真的不是我,丁夫人,你相信我,相信我啊。”“嗬!”丁淨初一聲冷笑,“你覺的我還會再相信你,還會再給你機會嗎?”“丁夫人,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以後真也不敢了,我一定聽你的話,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丁夫人,我求你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沐詠恩含量淚求著丁淨初,“以後,我一定聽你的,你說什麼我做什麼。丁夫人,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我的寶寶有事,更不想寶寶沒有爸爸。丁夫人,我求你了,求你了!”
“我說過,機會我隻給你一次,看你自己怎麼把握了!”丁淨初一臉麵無表情的冷視著沐詠恩。
“謝謝丁夫人,謝謝丁夫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一定會讓季敏淑生不出如的。謝謝丁夫人,謝謝丁夫人。”聽著丁淨初這話,沐詠恩朝著她不斷的道謝著,就差沒有下跪磕頭了。
“寧總。”門外傳來阿忠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寧振鋒看到站在沐詠恩病房門口的阿忠,微微的怔了一下,眼眸裏盡是不解之色。
淨初的司機怎麼會在詠恩的病房外?
難道淨初在詠恩的病房裏?
可是淨初怎麼會認識詠恩的?
莫不成?
寧振鋒一個推門而入,便是看到丁淨初坐在沐詠恩的床沿,兩個人正說著話,而臉上均是帶著淺淺的笑容。
“淨初?”雖然心裏知道丁淨初在病房裏是絕對的事情,但是親眼看到之時,寧振鋒還是微微的有些吃驚,“你怎麼在這裏?”
丁淨初起身從病床上站了起來,朝著寧振鋒抿唇一笑:“聽說詠恩住院了,我過來看看她。怎麼,你也是來看她的嗎?當領導當到你這個份上,也實屬不易了。員工生病住院,你這個大總裁竟然還親自來探望。詠恩,能有這麼好的領導,你可真的有福氣了。”
“寧總,”沐詠恩略有些含羞的看著寧振鋒,喚了一聲,然後朝著丁淨初嬌氣羞羞的說道,“初姨,你就別取笑我了。寧總對每個員工都很關心的,來看我,那是正好我與言希姐同住一家醫院。對了,寧總,言希姐的怎麼樣了?我一會掛完了這瓶,去看看她。我沒什麼大礙,醫生說一切都挺好的。寶寶也沒什麼問題。”
“詠恩,那你好好休息著,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丁淨初笑盈盈的看著沐詠恩說道,然後又朝著寧振鋒頷首一點頭,“振鋒,我先走了。”說完,朝著門口走去。
“振……”
“你先休息著,我一會再來看你。”沐詠恩的話還沒說完,寧振鋒急急的打斷了她的話,然後便是一個轉身,追著丁淨初而去。
床上,沐詠恩的眼眸裏劃過一抹陰沉。
“淨初,等一下!”寧振鋒喚著前麵的丁淨初。
丁淨初止步轉身,一臉優雅淺笑的看著寧振鋒,“還有事?”
寧振鋒雙眸直視著站在他麵前的女人,帶著一抹隱隱的的探究之色。然後沉沉的吸了一口氣,“有時間嗎?坐下來喝杯茶,我們聊聊。”
丁淨初趣味一笑:“剛才詠恩說了,寧小姐也住院了,你不去看看嗎?”
寧振鋒雙眸直視著她,略顯的有些沉重:“有些事悶在心裏,不是很明白,希望你能解開一二。放心,占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丁淨初抿唇一笑,然後一聳肩:“好啊,但願我能有你說的這麼有用。”轉眸向阿忠,沉聲說道,“阿忠,在車裏等我,一會我給你電話。”
阿忠很是恭敬的一點頭:“好的,夫人。”說完,徑自的轉身離開了。
咖啡包間
寧振鋒與丁淨初對麵而坐,桌子上擺著兩杯咖啡,嫋嫋的白煙上升著,飄溢著濃鬱的咖啡香味。
拿過桌子上的一包咖啡伴侶,撕開,欲往丁淨初的咖啡裏加去。
“謝謝,我喝咖啡不喜歡加糖。”丁淨初阻止了。
寧振鋒微微的怔了一下,怔過之後揚起一抹幹幹的笑容,然後有些尷尬的放下了手裏的咖啡伴侶,“是嗎?我記得你以前喝咖啡總是喜歡加糖,而且還加的很多。你喜歡喝帶著甜味的咖啡,說咖啡太苦不好喝。”
丁淨初淡然一笑,端起咖啡杯,十分優雅的抿上一口,“是嗎?我好像不太記得了。不過,人總是會變的嘛。以前喜歡的,不一定現在還喜歡了。以前不喜歡的,不一定現在就不喜歡了。我覺的黑咖啡比較適合我的口黑,雖然苦點,但是口感純正。”
“嗬嗬,”寧振鋒幹幹的一笑,這笑聲微帶著一絲牽強,端起自己麵前的咖啡杯,飲上一口,沒有立馬說話,而是微微的垂著頭,似乎在蘊釀斟酌著該如何開口說接下來的話。
見著寧振鋒不說話,丁淨初亦是不說話,隻是優雅而又端莊的端著咖啡杯,唇角噙著一抹悠然的淺笑,雙眸微微的斂下,津津的品味著手裏的黑咖啡,等待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其實,寧振鋒要說什麼話,她一清二楚。
好半晌,寧振鋒才抬眸,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舒出,這才雙眸與她對視:“淨初,你……恨我?”
“嗯?”丁淨初略顯有些不解的看著他,臉上微微的揚著一起詫異錯愕的表情,然後勾唇一笑,“恨你?我為什麼要恨你?我不是應該感謝你,謝你幫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我為什麼要恨你?”
輕輕的歎一口氣,寧振鋒有些無奈又自嘲的看著丁淨初,“淨初,你又何須說反話呢?你恨我,也是應該的。三十年前,我傷害過你一次,這是你應該恨我的第一個原因。我答應過你會照顧寧寧,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的對待,可是我卻沒有做到,這是你應該恨我的第二個原因。所以,你恨我,我是可以理解的,沒有半點的怨言。淨初,應該恨我的。”
“嗬!”丁淨初輕笑出聲,將手中的咖啡杯往桌麵上一放,雙眸平靜而又平淡的直視著略顯有些自責又懊悔的寧振鋒,“那麼久的事情,我已經都忘記了。何須再提呢?再說了,如果不是你,還真沒有今天的丁淨初。所以說到底,我還是得感謝你。是你一手造就了我,造就了今天丁淨初的一切。”
寧振鋒苦澀的擰唇一笑,“淨初,你是恨我的!你的眼神騙不了人的,我在你的眼睛裏看到了那抹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