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戰這話自然是對著站在他身後的蘇雯荔說的,但是那陰鷙狠戾的眼神卻是盯著白展驍的。
白青青從來沒有見過白戰這般的動怒過,冷不禁的渾身打了個寒顫。
“老劉。”
“哎。”
“跟我上樓。”
“哎。”
“白展驍,我到底算什麼?算什麼?啊!”看著白戰離開,蘇雯荔咬著牙壓低著聲音,撕心裂肺的朝著白展驍輕吼,“在這個家裏,我到底算是個什麼?啊!”
“雯荔……”白展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個時候不管他說什麼,都是那般的蒼白無力。盡管看著白戰與白楊這般對待她,讓她受著這樣的委屈,他心裏著實不好受,但是他卻無力反駁父親。他可以對兒子大吼大叫,甚至拿槍指著他的腦門,但是他卻不能對老父不敬。
蘇雯荔狠狠的怒視他一眼,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幾分鍾後又出來了,“青青,跟媽上班去。我們是戲子,文工團才是我們的家,這裏不是我們的家!”
“媽……,爸……”白青青想說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不走!等著人趕我們啊!”蘇雯荔一把拉過白青青,便是朝著院外走去,看都沒看一眼白展驍。
“你這又是鬧的哪一回啊!”白展驍朝著蘇雯荔大喊,但是蘇雯荔卻是頭也不回的邁出院門。
文靜走到丁寧身邊的時候,江川和白楊還沒回來。
“怎麼,幾分鍾了?”文靜朝著前方看一眼,問著丁寧。
“十二分了,媽。”丁寧看一眼秒表,也朝著江川他們跑去的方向看一眼,沒見著江川與白楊的身影。
文靜站在丁寧身邊,“剛白爺爺是不是跟你遇到了?”
丁寧點頭,“嗯,還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你怎麼說的?”
“我說不知道,媽讓我在這裏給大川和白楊計時。媽,我這麼說沒說錯吧?”丁寧略顯小心翼翼的看著文靜。
文靜輕輕的歎了口氣,“估計你不說,白爺爺也明白的差不多了。我想,該是聽到我說的那句話了。哎~~,這孩子,向來做事不會這麼沒分寸,失理智的,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做出這麼暴燥的事情來。這不太像是他的性格啊!”
文靜輕聲的嘀咕著,有些想不明白到底白楊為什麼突然之間像是失控了一般,竟是對蘇雯荔動手了。
丁寧沒有接話,因為她不清楚白楊母親那一輩的事情,但是如果文靜不說的話,她也是不會問的。這關係個長一輩人之間的恩怨,不是她一個晚輩該過問的事情,而且這事也不是江家的事情,更是不她該過問的。
“你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好奇大楊為什麼會這麼恨他爸爸,恨到二十幾個不進白家的門,但是卻在今天一進門就是對蘇雯荔動手嗎?”文靜淺淺淡淡的看著丁寧,平聲的問著。
丁寧搖頭,“媽,這事不是我該過問的。這是白家的家事,又是你們長輩之間的事情。不是我一個小輩該過問的。說不好奇吧,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好奇有時候必須被理智給壓住。所以,我不問。我相信老天總是長眼睛的,該是誰對的,錯不了。反正我吧,現在要做的就是幫大川他們計好時間,然後支持大川的工作,不拖他的後腿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我不多管閑事。”
文靜很是滿意的看著她,揚起一抹淺笑:“你這孩子,我就喜歡你這一點。行,你管好大川就行。”
“媽,來了呢。”婆媳倆正說前,前方不遠處,江川和白楊正朝著這邊衝來,兩人幾乎是同步的,分不出誰先誰後。丁寧看一眼拿在手裏的秒表,二十六分二十八秒。
“江大川,你快點!就算比他快一秒,那也是你快!你別磨蹭了!”丁寧看著手裏的秒表,朝著前方大喊。
必須的嘛,這個時候不為自己的男人加油,難不成還為別的男人加油啊!
如果換成是江川與文靜母子倆,估計這會丁寧會替婆婆喊加油的。但是,這會不是跟婆婆而是跟白楊,那必須給自己的男人喊加油的。
呃……
聽到江太太的話,江先生似乎頓時的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衝刺的朝著這邊衝來。
當然了,白楊又豈會讓著他,就算這會沒有女人在替他加油,他也絕不可以讓自己輸給江川的。於是,立馬加速,追。
“耶!”丁寧按下了兩隻秒表。
“怎麼樣,寶貝兒,誰快點?”一頭大汗的江先生看著自個兒有些興奮的小女兒一邊原地踏著步,一邊問著。
江太太一臉神秘的看著他:“你猜?”
笑,笑的一臉春風得意,還含著一抹崇拜之色。
“老白,你輸了!”江川一臉得瑟的瞟一眼幾乎與他一起到終點的白楊。
“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輸了?你女人的話能信的?啊!”白楊一臉怒氣的瞪著他。
江先生一摟自個老婆,一臉挑釁的看著老白:“自己女人的話不信,難不成還信你啊?寶貝兒,把表拿出來,給他看看,讓他輸的心服口服!”
那表情,那眼神,那語氣,別提多少的顯擺,多少的得瑟,多少的囂張了。
於是乎,江太太兩手一攤,“自己看吧。”
呃……
江先生臉上的顯擺,得瑟與囂張在看到秒表上的時間時,更加的囂張的不得了了。
一隻:二十六分五十八秒二!
一隻:二十六分五十七秒七
不用說了,五十七秒七的那隻就是他的了。
然後江太太同樣一臉得瑟的將兩隻秒表往白楊麵前晃了晃,“怎麼樣,怎麼樣?一秒都不到,那還是比你快!哈哈,大川,你太厲害了,又把自己的記錄給破了。”
“你作弊的吧?”白楊麵無表情的盯著丁寧,涼涼的飄了這麼一句出來。
“那不然下次讓我們家大俠來計時?”江太太一臉挑釁的看著他,然後又一臉崇拜的看向自個男人,“回家吧,身上全都是汗,回去洗個澡去。”
“走,回家!”江先生心神氣爽的摟著自個女人,神彩飛揚的邁步朝江家走去,然後又對著自個老娘說了句,“怎麼樣,老娘,沒讓你失望吧?”
文靜飆了他一句:“有本事,下次給老娘跑個二十分鍾出來!”
二十分鍾?!
江太太顫了!
婆婆,你當你兒子是飛人啊?你不可以要求這麼嚴高的啊,你兒子是人不是飛人!
江川:……
他家老娘的思惟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大楊,跟我一起回江家,有事問你!”文靜麵無表情的看一眼白楊,用著命令般的語氣說道。
“是!”白楊大聲應道。
回家,江先生自然是回自己與江太太的房間洗澡去了,江太太自然是在房間裏很狗腿的給他準備著衣服了。今天是去軍區,那自然是穿軍裝了。
“大川,是作訓服還是常服?”站在洗浴室的門口問著。
洗浴室內傳來江先生的聲音:“作訓服。”
“哦。”
江太太應聲過後,從衣櫃裏拿出一套作訓服,還有背心與褲衩,還是按順序擺好放在了洗浴室門口邊的矮榻上。
“寶貝兒,拿一套我的作訓服去給老白。”江先生出洗浴室的時候,是光溜溜的走出來的,就連浴巾也沒有圍一條。
“我拿?”江太太一臉別扭的看著他。
“不是,去找一套出來,我拿。”江先生立馬改口,笑話,讓他老婆給別的男人拿衣服,他腦子進水了啊!就算那個男人是他兄弟也不行。
“哦。”江太太轉身至衣櫃前,又重新拿了一套作訓服出來。
“再找條新的內褲。”江先生一邊利索的穿著自個的衣服,一邊對著江太太若無其事的說道。
“哦。”
“那。”
江先生穿好衣服的時候,江太太把找出來的衣服放在了他的手裏。
“走,下樓吃早飯去。”男人一手拿著衣服,一手摟著自個女人的軟腰,神彩飛揚。
白楊沒有進洗浴室衝澡,而是原地立正站於大院內,文靜正一臉肅穆的盯著他。雙手別於身後,淩厲的雙眸將白揚從頭到腳的掃量著。
“怎麼了?”丁寧有些不解的輕聲問著江川,對於文靜的這表情,微微的有些懼。
“沒事,你吃飯去。一會該和爸上班去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真沒事?”丁寧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真沒事。”
“靜,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水清秀走到文靜的身邊,輕聲的問著她,“大楊,到底怎麼了,你哪裏惹到你靜姨了?啊?快說!”
“媽,沒事,你跟爸先吃早飯去。”文靜柔聲的對著水清秀說道,然後又轉眸淩視著白楊,“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剛才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失控!”
“報靠,我無話可說!”白楊大聲的說道。
“不說是吧?不說你就給我站著,什麼時候你說了,什麼時候解禁!”文靜憤憤的盯一眼的臉強的跟頭牛似的白楊,然後一個轉身自己進屋。
“大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啊?你靜姨怎麼突然之間發這麼大的火?”水清秀好言的勸著。
白楊閉唇不說。
“靜,你說到底怎麼一回事?”江和平一臉平靜的問著怒意未消的文靜。
文靜將剛才在白家的一慕給江和平說了一遍。
“什麼?!”江和平一臉不可思議的從沙發上站起,轉眸向江川,“真有這樣的事?”
江川點頭,就連丁寧也點頭。
“這混小子!”江和平也有些怒了,但是更多的是擔心,一下邁步朝著院子走去,穩步走至白楊麵前,“大楊,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跟你媽有關!”
“海棠?”跟著江和平一道出來的文靜一聽江和平這話,直接一個巴掌扣向了白楊的後腦勺,“你個混小子,有你娘的消息,你不跟我們說?啊!你媽在哪?”
“報告,我不能說!”白楊依舊一臉的強意。
“那我現在不是領導,隻是你媽的朋友,是你的靜姨!你能不能說?啊!”
“對不起,靜姨,我不能說!除非我媽自己願意,否則我誰也不會告訴的!”白楊也是微微的放輕了聲間,一臉歉意的看著江和平,水清秀與文靜。
文靜恨不得撬了這小子的牙,但是卻又無可奈何的問:“那你媽現在怎麼樣,好不好?”
“不是很好,但是我還能見著她。”
還是這一句話。
“你下次見著她,問問她,見不見我,還有你江爺爺和奶奶。”文靜一臉無奈,擔心又心疼的看著白楊。
“好的,靜姨。隻要我媽答應,我就一定告訴你們。”
文靜拍了拍他的肩膀,“去衝個澡,一起吃早飯。大川給你拿了衣服了。”
“不了,我回部隊了。”白楊搖頭。
“還生靜姨氣呢?”文靜有些沒好氣的問著他。
“沒有!生我自己的氣。”白楊如實以答。
“沒有,就給我在這裏吃了飯,跟我和大川一起去部隊。”用著命令般的語氣對著他輕吼。
白楊不說話了。
水清秀深吸一口氣,拉過他往屋裏走去,“聽你靜姨的話,啊!”
“先將就著穿我的衣服了,反正從小大到,我們也是這麼穿的。”白楊剛走進屋,江川便是將自己的那套衣服放到了他手裏,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把你車開過來。”
“海叔。”白楊喚著江納海,有些沉悶。
“沒事,先去衝個澡,出來一起吃飯。”江納海語氣平平的對著白楊說道。
江納海的車子駛出軍區大院,在大院門口與白展驍的車迎了個正麵。
白展驍見著江納海的車子,臉色微向的僵了一下,閃過一抹不是很自在的尷尬。
江納海搖下車窗,看一眼同樣搖下車窗的白展驍,朝著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大海,去上班啊?”倒是白展驍起了個話頭,不過看著江納海的表情依舊還是很不自在,還微微的有些心虛的樣子。
“嗯。”江納海輕應了一聲,沒有多說其他的話。
白展驍看一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丁寧,又重新看向江納海,“大海,我們之間……真的到了這麼生疏的地步嗎?”
當年,他們之間鐵的跟一個人似的,但是現在……卻是連多說一句話都這般的生份了嗎?
江納海抿了抿唇,“沒有,你想多了。我隻是工作忙,你的事情也多,自然也就見麵的次數少了。哦,對了,這是大川老婆,我兒媳婦。寧寧,叫白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