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白青青抬眸一臉無所謂的看著蘇雯荔,“你當初嫁給我爸的時候,我爸不也有白楊了嗎?我們一家現在不也是過的好好的嗎?”
“那能一樣嗎?”蘇雯荔瞪她一眼,“江小柔能跟白楊相提並論的嗎?江川能跟你爸比的啊?!江小柔是個什麼樣,你會不知道啊?這麼多年,你就算沒與她相處過,耳濡目染的你能不清楚了她的為人啊?那就是一小惡魔,你能是她的對手?你能治得了她了?她不想你給整的死死,你都求神拜佛了!再說了,你沒見著江家人,個個把她當成寶貝疙瘩般的疼心坎裏了?就你這性子,你能跟她處的好了?”
蘇雯荔是壓低了聲音跟著白青青說著的,盡管是在自己家裏,但是那也得防著那老頭。
老頭雖然上了年紀了,但是在這家裏還是說一不二的,就連白展驍也絕不敢違他半句話的。這些年來,她小心翼翼的侍侯著他,絕不在他麵前露出半點的不是之處來,倒也是沒讓他在表麵上說了半句去。她向來知道,那老頭心裏最中意的兒媳婦還是海棠,最中意的孫子也隻有白楊。若非她當年使計,那海棠又怎麼會心甘心情的與白展驍離婚?白楊又怎麼會離開這個家!這個家又怎麼可能會落在她的手裏呢?
隻在等那老頭一命烏呼了,那麼她就算是這個家真正的女主人了。
“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憑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喜歡了他這麼多年,卻是被那個小賤人給搶了個先!”白青青憤憤然的咬牙切齒。
“行了!反正以後你給我遠他們遠點!”蘇雯荔拿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趕緊把飯吃了,我舒侯完老的,還要來侍侯你這個小的,你就心疼心疼你媽我,行不行?別老是給我整出些事情來,我文工團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回家來還得操心一家子的事情,外麵還在擔心那賤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給我回來了!你讓我過幾天舒心日子行嗎?姑奶奶!”
“外麵?”白青青一臉好奇的看著蘇雯荔,“外麵誰啊?媽,誰要回來了?”
蘇雯荔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給說漏嘴了,於是有些不自在的正了正身子,潤了潤喉嚨,攏了下自己齊肩的短發,“哦,沒什麼!你趕緊吃了,我去看看你爺爺。”
說著從床上站起,離開白青青的房間。
白青青一臉茫然的看著蘇雯荔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
那個賤人要回來?
誰?
*
江家
司馬追風是權叔開車送回去的。
江太太沐浴後,穿著睡衣睡褲從洗浴室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時,江先生正一臉他大爺的半躺在床上,靠著床背,手裏拿著一本書有模有樣的看著。
嗯,是真的有模有樣,看的十分的認真。
為什麼嘞?
江太太大姨在嘛,江先生就算想流氓,那也隻能想想,不能動手啊。那除了看書,還能幹嘛呢?隻能看書唄。
看著那隻狼看的還十分的有味,江太太心裏想著,是什麼樣的書,竟能讓那隻流氓竟然在她出洗浴室時,都不正眼看她一下?
好奇,除了好奇還是好奇。十分好奇江先生此刻手裏拿的是本什麼書,竟是能讓他看的這般的入迷。
一邊拿幹毛巾擦拭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朝著江先生走去,好奇的雙眸朝著他拿在手裏的書探去。
“洗好了。”江太太的眼睛還沒探到江先生手裏的書,江先生便是發現自個小女人朝這邊走來了。於是放下手裏的書,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側,示意江太太坐過去。
江太太很自然而然的在床側坐下,江先生很自然而然的接過她手裏的幹毛巾,替她擦拭著那濕漉漉的頭發。擦的差不多的時候,下床朝著櫃子走去。
雙手得空的江太太,伸手將那本江先生放在床上的書拿過,看。
驚悚……
詫異……
瞪大雙眸……
孕婦百科大全?!
他這麼聚精會神,看的人模人樣的是在看《孕婦百科大全》?
江太太覺的驚悚了。
她這又沒懷上,他就先看上了?
不過,他看這書作什麼?他不是已經有小柔了嗎?那不應該有經驗的嗎?幹嘛看這書?
江太太有些猜不透江先生的想法了,就那麼拿著《孕婦百科大全》傻楞楞的坐著了,雙眸就那麼瞪如杏仁般的看著書麵的那幾個大字,還有書麵上那個肚子挺得跟個大冬瓜一般,肚臍眼凸出的孕婦照片。
怎麼看,怎麼覺的那麼的……令她恐懼呢?
這以後,她要是也懷孕的,不也得成這個樣子了啊?
下意識的,江太太伸出一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比了比。
這麼大?
會不會很累?
江太太正比劃著大肚子的時候,江先生拿著一吹風機朝著這邊走來,正好看到了江太太那比劃出來的大肚子,以及臉上那一臉的期待之情。
呃……
江先生,你真的誤會了。其實江太太臉上的表情真的稱之不得是期待,隻是有些茫然而已。
但是,因為江太太太過於專注的比劃著大肚子,於是臉上那茫然的表情不知怎麼滴就成了期待了。然後,江先生看著那一抹期待的表情時,唇角泛濫的上揚了。
“想了?”江先生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環上江太太的腰,在她的臉頰上很是愉悅的偷了個香,低沉著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江太太轉轉:“你怎麼突然看這書了?”
一臉好奇又不解的看著他。
將吹風機往床頭的插座上一插,環著她腰際的手輕輕的按揉著她的小腹,另一手梳理著她那半濕卻不再滴水的長發,“什麼突然?這叫提前做預課準備。如果下次有了,也不至於我突然間的措手不及。你說呢?”
呃……
江太太覺的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為什麼會措手不及?
“怎麼說措手不及?你不是已經有小柔了嗎?”
江先生已經打開了吹風機,替她吹著半濕的頭發,所以也就沒聽到江太太說的這句話,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沒聽到江太太說的後麵這句話,再加之江太太這話又說的很輕,所以江先生根本就沒聽到。
見著他沒有說話,隻是幫著她吹著頭發,丁寧也就沒再繼續追問。
其實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女人有過一次,第二次就會記得很牢。但是,男人不一定,事隔這麼多年忘記了也實屬正常。小柔都七歲了,又不是他懷孕生孩子,再加上他工作的特殊性,沒記住也是正常的。
如此想著,江太太也就自動自發的將他的話這般理解了,也不覺的有什麼不妥了。
發頭吹幹,直接將吹風機往床頭櫃上一扔,江先生繼續抱著江太太坐在床沿上,“寶貝兒,今天是不是有些不開心?嗯?”
“啊?為什麼這麼問?”丁寧抬眸,仰望著他。
他伸手往她的鼻尖上輕輕的一捏:“全都掛臉上呢。”
雙手往自己臉頰上一捂,輕聲嘀咕:“有這麼明顯嗎?”
抱著她往自己大腿上一坐,“跟你男人說說,什麼事情不開心了?”
丁寧弩了下嘴唇,又擰了下眉頭,似乎有些不太確定的樣子:“說不上來,也說不清楚。也不算是不開心,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自在,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裏有那麼一點點空空的感覺,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嗯,可能跟大姨光顧有關,反正女人這幾天都是很神經質的,都是不可理喻的,過了這幾天就正常了。沒事,沒事。你別往心裏去。”邊說邊將捂著自己臉頰的雙手不輕不重的往他的臉頰上一拍,狀似替他緩解緊繃神經般的小動作。
他握著她的手,放於唇邊,在她的掌心親了下,“因為老白和司馬追風的?”
丁寧微微的頓了一下,眉頭又是一擰:“好像也算有那麼一點點吧,不過他們現在應該沒什麼事情了吧?”
屈指在她的鼻尖上很是寵溺的刮了一下,“就這麼小個腦袋瓜子了,還要裝那麼多的事情?裝得下嗎?得,老白的事情讓他自個操心去,憑什麼他女人的事情,還得老子的女人來操心了?寶貝兒,你現在該操心該關心的是你男人,而不是別人!嗯?”
江太太瞪,瞪他一眼,“江先生,你真是越來越無賴了!越來越霸道了!我要關心的人多了去了,偏就不關心你了!哼!”
江太太這話說的可叫一個口不對心了,哼的這一聲也叫一個沒有底氣了。聽在江先生耳朵裏,那絕對的就是情意綿綿的撒嬌味兒十足了。
男人,最憋屈的莫過於此了,還能有比這樣的事情更讓他憋著難受嗎?那絕對的就是快憋出內傷了。
溫香軟玉,佳人在懷,可是卻隻能看,不能吃。
“寶貝兒,這事得幾天?”
啞著聲音一臉憋悶的問著江太太。
江太太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木楞楞的看著他:“什麼幾天?”
可憐巴巴的望著江太太。
江太太窘。
臭男人!
然後吧,江太太的心裏蒙生了一個惡作劇般的念頭,雙手將那幽怨的如同被人拋棄的可憐小狗狀的雙臉,用著很是同情但是卻又無能為力的語氣說道:“江先生,你太太我吧,這大姨太不靠譜了。別人家吧,都是一個月來光顧一次的。但是我吧,四十到五十天不等,什麼時候來我自己也不知道。別人家吧,一般正常情況下吧,也就七天。但是吧我,是絕對屬於非正常的。有時候七天,有時候十天,最多的時候吧……十五天。所以,這次幾天,我還真就說不準了。”
江先生的臉黑了,黑的跟個鍋底沒什麼兩樣了。
七天?
還好,這已經兩天了,再五天忍忍,很快就過了。
這要十五天?!
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得了!
然後吧,江太太用著十分有愛的眼神直勾勾的,很是無辜的看著他,低頭在他的辱中很是主動的啄了一個吻,繼續用著很是同情的語氣安慰著他:“乖了,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江先生還有江小先生,你倆就隻能聽天由命了。大姨什麼時候走了,江先生和小江先生的福利也就到了。好了,夜深了,江先生,該就寢了!”說著,又是用著十分有愛的眼神勾勾的看他一眼。
江先生不止臉黑的跟個鍋底沒什麼兩樣了,甚至連唇角都狠狠的抽了幾下。
這女人太狠了吧?!
“睡覺!”
無奈!
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總不能浴血奮戰吧?
那太不道德了。
於是,江先生隻能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這麼兩個字。那簡直就是一副恨蒼天恨大天的語氣啊。
江太太卻是樂的憋壞了。憋的她著實的不好受啊,但是卻又不能在他麵前表現出來,於是隻能繼續憋著,將那笑硬生生的憋在了自己的肚子裏。
本來吧,大姨來了,肚子就隱隱的有些痛的,但是現在卻又這麼痛苦的憋著。於是乎,可想而知,江太太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療養院
海棠醒來的時候,才不過三點多。外麵天很黑,但是房間裏,白揚開著一盞壁燈,而且將燈光調到了最暗。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兒子趴在她的床頭,雖然睡著了,但是那眉頭卻是擰的死緊死緊的,他的下巴處冒著一層短短的胡渣。
看著這個樣子的兒子,海棠很心疼。
想要伸出右手去撫向白楊的臉頰,卻是怎麼都抬不起來。
抬不起來?
那麼也就是說,她連唯一一隻可以行動的右手也癱了?
癱了?
這下,她算是全癱了!
眼淚順著眼角流出,除了痛苦之外,更多的是心疼自己的兒子。這一次,又讓他擔心不已了吧。
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是她舍不下的,那麼就是這個兒子了。如果不是因為舍不得兒子,早在當年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她便結束了自己的命。但,就是因為舍不得兒子,所以才會留著這條命拖累著兒子。
她說的沒錯,她都已經這樣了,為什麼還要苟延殘喘?為什麼就不給自己一個痛快?
是啊!
她為什麼要這麼沒有自尊的活著?
沒有出聲,就隻是這麼靜靜的仰望著天花板,默默的流著淚。
白楊本就很淺眠,心裏一直記掛著母親。盡管海棠並沒有發出聲音,但是白楊還是在她醒來的第一時候也睜開了雙眸。看到的卻是海棠默默流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