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操練場
兩個大男人正拳腳相向的大動幹戈著。
誰也沒讓著誰,每一招每一式都沒有半點手下留情。但是每一招,每一式卻都是打了個平手,不相上下。
江川與白楊幾乎是江和平與文靜一手帶出來的,盡管兩人一見麵就是鬥嘴,但是兩人之間的感情卻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從小,那就是穿一條內褲長大的兩人。
這會,江川盡管嘴上什麼也沒說,但是卻也明白,老白需要的是發泄,將他內心的那一抹壓鬱給發泄出來。老白跟他不一樣,他從小有一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溫馨的不能再溫馨的家。但是老白沒有,雖然江家人也一直把他是自家人,但是不管再怎麼樣,那在老白的心裏都是不一樣的。
棠姨的事,在他心裏永遠就好似一根刺卡著,怎麼都拔不出來。這也是他雖然身在軍區,但是卻不踏進大院的白家半步,寧可每天睡在部隊那窄小的宿舍裏也不願意回白家半步的原因。
江川很能理解老白。
這麼多年的積悶全都壓在他的心裏,不壓出病來才怪。隻有讓他好好的發泄一場,才能讓他暢淋盡快了。
猛烈的太陽直曬著兩人,兩人身上僅著一件背心就那麼烈日當空的拳腳相向著,互不相讓。終於,在大汗淋漓,氣喘虛虛之下,依舊還是沒有分出個勝負來。
停下操練,白楊拍了拍江川的肩膀:“兄弟,有心了!”
老白誰啊,能不明白了自家兄弟的用心。
昨天在錦都君瀾的時候,他女人就在場的,他能不知道了他遇著白青青的事情?
江川同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你這麼老在心裏也不是回事。再說了,以前你遇著他們,也沒見你跟昨天那般的發飆了。到底你心裏怎麼想的?”
老白狠狠的重重的揪了一把自己的寸頭,有些惱怒:“我他媽誰知道自己心裏怎麼想的?”
“跟司馬醫生有關?”江川試探性的問。
老白轉頭,黑眸直視著他,微微的有些糾結,也有些不太確定。然後又重重的擰了下眉頭,“怎麼這麼說?”
江川盤腿就地一坐,白楊跟著也是就地一坐。
“猜的。”
老白剮他一眼,“我去你他媽的猜!”
“老白,司馬醫生是個好女子,你要真對人家有意思,就拿出點誠心來。別他媽跟個娘們似的,扭捏了!”
老白怒了,手指一指自己的鼻尖,“老子跟娘們一樣扭捏!靠!大川,你哪隻眼睛看到的,哪隻耳朵聽到的!再說了,若說好女子,你嘴裏不應該說你自個老婆嗎?幹嘛惦記起別的女人了?”
江川直接一拳飛了過去,卻是被白楊很巧妙的擋了。
“老子女人的朋友,那能是差了!老子誇的就是自個女人!”江先生向來都是十分自信的。
“得,你有女人,你了不起!你就顯擺吧,得瑟吧!”老白一臉咬牙又切齒的瞪他瞪他再瞪他。
“你要想顯擺,要想得瑟,你也給老子扛個女人回來!”江川狠狠的回了過去,“行了,老白,那事跟她沒什麼關係,她也不會因為那事而對你有什麼看法的。在這軍區裏,你遇著白青青也不是一回兩回的事情了,什麼時候見你這麼失態過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有想什麼。不就是怕她知道了看不起你嗎?我說老白,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膽小,這麼婆媽了?這還是我認識的老白嗎?”
老白又是狠狠的重重的,雙手爬了爬自己的寸頭,有些沮喪,“那你說怎麼辦?”
“別說兄弟不給你創造機會,今天下午你直接去把她扛回大院,來我家吃飯。”
“那然後呢?”老白一臉茫然的看著江川。
江川狠狠的一眼剮過去:“然後?然後還用老子再教你啊?然後!你不會自己想去啊!你要連個女人都搞不定,老子這輩子都鄙視你!”說完,一個迅速的起身,拿起扔在地上的短袖襯衫,往身上一套,大踏步離開,獨留老白一人坐在操練場的地上發楞中。
去把她扛回來?
要不要去?
老白有些糾結了。
沒錯,大川就是說對了。
他他媽的就這麼慫了,就這麼給孬了。
他心裏就這麼給慌了,怕她知道他家的那麼點破事後看不起他了。沒想到,他也有這麼孬的一天,這麼慫的一天。
得,扛就扛了!
誰他媽還怕了她不成了?
不就那麼點破事嘛,再說了這沒理的還不是他了。他他娘的慫個什麼勁?孬個什麼種?這臨陣退縮會是他白楊做的事情嗎?
不是!
得,下午就去把她給扛回來!
這麼一想著,老白那癟了氣的勁又給雄糾糾氣昂昂的回來了。就好似打了雞血似的再一次生龍活虎了。
江川剛跟白楊談完,便是接到了自個小女人的電話。說是下午讓他別去接她了,她跟爸爸一道回大院。
江先生一聽先是微微的怔了一下,怔過之後打趣般的問了句“江太太,你終於打算將你男人公開了嗎?”
江太太:……
果然,這男人就不能寵著的。你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起了染坊了。你給他點陽光,他就燦爛了。
然後江太太又問了問,他是否問過白揚到底跟她家大俠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然,江先生的回答是問了她一句“你家大俠什麼時候下班?”
江太太不解了,鬧悶了,這大俠什麼時候下班與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有關嗎?
盡管心裏困惑吧,但是江太太還是如實的告訴了江先生大俠今天常班,也就是差不多四點左右下班的樣子。
然後江先生又是在電話裏跟江太太膩歪了一翻後,才是掛了電話,開始他一天正常的工作。
四點
醫院
司馬追風脫了身上的白色醫生大褂,準備下班。
“司馬醫生,下班了?”有護士朝著她很是客氣的打著招呼。
司馬追風的人緣還是很不錯的,男科醫生本來就少,她又是唯一一個女的。於是乎,也更得人心了,不管是同事還是病人,都與她關係好的非一般。特別是那些個心裏有個什麼小心思的病人了,盡管馬司追風穿著打扮確實中性了一點,但是卻不可否認,追風大俠真的是一個十打十的美人。
如果說大俠蓄長了風,穿上了裙穿,那指不定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但是現在也不錯,拜倒在她西裝褲下的女性同胞也不少,同樣拜倒在她手術刀下的大鳥也不少了。
所以,追風大俠很滿足了,真心的十分滿足了。
這樣的生活可不就是她追求的美滿人生嗎。
朝著那與她打招呼的護士含笑點了點頭,便是揚著微笑朝著電梯走去。
按電梯,一邊拋著手裏的鑰匙,一邊等著電梯的到來。
突然發現,她的衣服口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放了一支水筆。
呃……
誰放的?
然後,便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廝白揚,左手轉笑,右手轉車鑰匙的高難度動作。
那廝是怎麼做到的?
好像看起來挺簡單的嘛,不就那麼一轉兩轉的就轉起來了。
嗯,其實她也能做到的。她邊手術刀都能拿到,又怎麼會轉不起來一支筆和一個車鑰匙呢?
嗯,轉一下。
於是,懷著好奇心。追風大俠左手拿筆,右手拿車鑰匙。一副戰前做好足夠準備的樣子。
電梯打開,大俠看都不看裏麵一眼,直接邁步進去。
因為她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自己的左右手上,根本就沒去留電梯裏都有什麼人,隻是餘光斜到好像電梯裏站了一個人而已。至於站的是誰,跟她沒有關係,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她現在隻想把手裏的這支筆和這車鑰匙一起給轉起來。
一副萬事準備足矣的樣子,大俠雙腳穩站,左右手同樣開動。
“啪—啪!”
同時兩聲響起,那是水筆和車鑰匙一前一後從她手裏掉電梯裏的聲音。
呃……
大俠窘。
怎麼就轉不起來呢?
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她就轉不起來呢?為什麼那混男人就可以轉的那麼得心應手呢?
然後,大俠彎腰去撿筆和車鑰匙,卻不想有人快她一步將筆和車鑰匙撿起。再然後,卻是沒有要把筆和車鑰匙還給她的意思,自顧自的拿在了自己的手裏。再再然後,就那麼當著追風大俠的麵,左手車鑰匙,右手水筆,得心應手的轉了起來。
“怎麼做……呀,解放軍叔叔,巧了啊!這又是哪裏不舒服了?”到字還沒說出口,司馬追風便是看清楚電梯裏男人的手了,可不就是那個混蛋殺千刀的臭男人嘛!
我靠!
丫,在我麵前顯擺,顯擺你可以兩手同樣轉動是吧?
顯吧,顯吧!老子不希罕!
冷冷的斜他一眼,鼻孔冷哼。
電梯門打開。追風大俠既不拿正眼斜他一下,也不去拿他手裏的筆和車鑰匙,就那麼自顧自的出電梯門,自顧自的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愛怎麼樣怎麼樣。要筆,給你。要車鑰匙,你也拿去吧。老娘沒心情陪你玩。
但是,追風大俠還沒走到樓梯處,整個人便是被人扛在了肩膀上。
“喂,你幹什麼!”司馬追風用力的拍打著白楊的後背,咬牙切齒的輕吼著。
車子是停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的,所以司馬追風進電梯時是按的地下一樓的鍵。本來是打算自己走樓梯上一樓,然後從醫院大門離開的。但是,卻不想,整個人就這麼被這混蛋男人給扛了。
司馬追風又急又臊更多的是討厭了。
該死的臭男人,昨天晚上還跟她反方麵而行,這會又來扛她!
你丫的,到底想怎麼樣嘛!
白老大直接扛著司馬追風上了自己的車,然後關了車門。一聲不吭的繼續左手轉車鑰匙,右手轉笑,似笑非笑跟個痞子似的看著她。
怒!
大俠飆怒!
靠!
笑!笑抽了你才好!
你個陰晴不定的怪物!
“怎麼,這回不止搶車鑰匙了?這回是連車帶人一起搶了?解放軍叔叔,你可真是有能耐的啊?這麼有損你人民公仆身份的事情你也做啊?”司馬追風一臉陰冷寒風般的直視著他,冷哼哼的說。
“想學嗎?”白老大突然之間冒出了這麼三個字。
“什麼?”司馬追風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不明白他說什麼,又讓她學什麼。
白楊繼續兩手轉動著,笑的跟隻大孔雀般的看著她。
司馬追風翻他一個白眼,“有事說,有屁放!我很忙,沒空陪你磨蹭!”
老白終於停下了又手的轉動,將筆和鑰匙往前麵的車台上一放,然後傾身彎腰向司馬追風。
“喂,你幹什麼?”司馬追風雙手護胸,往後縮著身子,一臉警剔的看著他。
白楊瞪她一眼,“係安全帶!幹什麼?你以為要幹你啊!”
死人,死人!
大俠在心裏腹誹。
“坐好了,帶你去個地方。”係好安全帶,白老大對著司馬追風沉聲的說著。
“去哪?”司馬追風依舊一臉警剔的看著他。
“還能賣了你啊?”白老大瞟她一眼,一臉不屑,“就你這樣的,那也沒人要!”
吼——!
大俠怒!
你丫,你才沒人要呢!
老娘不知道行情多少翹!
車子駛出醫院停車場,朝著軍我大院的方向駛去。
……
丁寧第一回坐著江納海的豪車從公司回到軍區大院。
豪車,絕對的豪車!這是她有生以來坐的最豪的一輛車了。
這是江太太腦子裏想的最多的一個問題了。
不管這一次,江太太沒有了那一份拘謹,盡管一路上都隻有她與江納海兩個人。丁寧也沒覺的不適了,反倒是挺自在的,就好似坐著自己個爸爸的車一樣。
嗯,江太太,你這心態調整的是相當的快的,這麼快就融入其中了,不錯,不錯。絕對是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