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遲暮的餘暉與遠山上的皚皚白雪相映,交融在了一起。於是這夕陽最後的光波不再那麼燦爛,雪花也不再亮的刺眼。臨近黑暗降臨的時刻,候鳥早已歸巢,鬆鼠或也已蜷縮在溫暖的樹洞裏,和著樹枝冬草,一起做著來年春天的夢。
北地的凍嶺,格蘭斯森林坐落在霞之峽的核心深處。外邊落日下籠罩的山群,成為天然的屏障,將這裏同外界封絕,永恒的氣候使得這裏存在沒有因外界動蕩的天氣變化而消亡的上古的動植物,以及一些古代人類的遺跡。
因為珍稀的生物和古代的神奇寶物,這裏成為眾多冒險家親睞的天堂;但因為恐怖的生物和遺跡裏重重的機關,這裏又是許多冒險者喪生的地獄。盡管危險遠大於收益,可是隻要有收益,在某些人看來,危險就不足為道了。
落日村莊在北嶺群山的腳下有一個小酒館,是供來來往往的冒險者,開擴者,傭兵們休息,雖然說一直隻是進去的多,而出來的少罷了。
昏黃的油燈下搖曳著妖嬈的影子。叮叮當當地酒杯交錯,銅錢扔在一起的清脆響聲參雜在粗獷斷斷續續的咒罵與咆哮聲中,它們也尋找著自己的安寧。吧台後麵有六張桌子,連同走廊一起被人們占據著,無論哪個世界,甘心冒險的人從來沒有少過。
如果運氣好一點,他們中的部分人或許可以帶著戰利品活著回去。賣掉這些東西得到一筆可觀的報酬,回到某個鄉間,討一個妻子,然後安度餘生;也可以成為台階,畢竟自己能夠從那樣的死亡之地回來,自然就抬高了身價,可以去一個更好的冒險隊或傭兵團裏,得到更好的發展機會。就是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也遠比其他話題吸引目光。
但前提是,他們能活著回來。
用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塊破布使勁擦拭著破了一個小口的玻璃酒杯,依靠著吧台的酒館老板老傑克豎了豎耳朵,他正試圖從這嘈雜的環境中辨認出自己想要聽到的聲音。轉身將手中的酒杯放到後麵的架子上麵,老傑克終於想起了那個聲音的來源。
“馬車上麵的鈴鐺嗎?又是哪家貴族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跑出來找死。哼!這些矯情的家夥,換了我在上麵,打死我也不來這鬼地方...”
年久失修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尖叫伴隨著屋外呼嘯的寒風一起將雪花飛舞的冬天帶到這狹隘的空間裏。木柴上的火焰逃命了地跳躍,每個人不由得把脖子往衣服裏死死地縮一縮,更有人換上了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來者。
在將破舊的屋門重新關起來後,失驚的火焰得以安靜下來再次展現她的溫柔,眾人的臉色就緩和了不少,有人已經對站在門口的四人失去了興趣,重新自飲自酌起來;也有人仍然在細細觀察,尋找一些機會,準備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四人以一身著銀色盔甲黑色披風身高約兩米左右的戰士,一手持盾,另一手就在腰間隨時可以甩出斜挎著的那把大劍的樣子,在前麵開路,同時警告那些心懷不軌的家夥。有人無意中看到了戰士胸甲上荊棘條纏繞玫瑰的印記,暗暗吃驚,然後小心俯身提醒身邊的夥伴。
“是皇室的荊棘騎士...”
“皇室的人來這裏幹什麼?”
“誰知道他們又打算做什麼,反正小心一點總不會錯。”
後麵三人無視旁人的對話將身形隱藏在黑色的鬥篷裏,他們容貌無法看到。隻是酒吧裏有眼界的人能觀察出些什麼,走在騎士後麵的第一個鬥篷應該是一位女士,她的步伐邁得比較小,而且輕。第二個鬥篷拿著一根碧綠色的法杖,身形佝僂,大概是一個老人。最後一個鬥篷卻普普通通的,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可正是因為普通,別人反而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從四人剛進來的時候起,老傑克就一直眯著那一對彎賊眼。待到他們走到到吧台這裏時,老傑克操著沙啞的嗓音不快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