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今天這一刻,他才大徹大悟地明白,並不是每一個人的婚姻都能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中,爭吵卻平淡的度過,他的婚姻,是為了守護他認定的女人。
不管她是多麼固執,不管她闖下多大的禍事。
秦燕哭了許久,到了最後哭聲收攏,漸漸轉變成了啜泣,羅赫在她耳邊低聲地說:“阿燕,不會有事的,放心,一定不會。”
……
茶香彌漫了整間書房,就算是窗戶開著微小的縫隙,有風接連地吹拂進來,依舊吹不散這一室的清香。
可一貫愛茶的藺瑾謙卻無法安心品茶,這一種清香對於此刻的他而言,倒像是一種令認心神不寧的迷香。
他忽然起身,把熱水沸騰的壺端到了一邊,切斷了電源。
羅赫注視著他的舉動,從他利落的動作中察覺到了心煩意亂,小心地喊道:“大少?”
藺瑾謙微微側了側臉,神色之中是少見的愁緒,他似乎想要說什麼,可還沒有張口又被他忍了下去,像是還沒有司考成熟。
羅赫沉了一口氣,決定嚐試著道出他對於明天的可能猜測,“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斷,藺忠英這麼快就被釋放出來,就算沒有向警方透露任何信息,也絕對提供了證明自己無罪的證據。
“如果是這樣,他能在短時間內找到自救的方法,十有八-九是他猜到了真相的可能性,但是至於他是否和警方透露了,這個無從解答,隻是我想,就算沒有透露給警方,他也一定有所打算。”
藺瑾謙緩緩地呼吸,可鼻息有些重,在這安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突兀。
“大少,如果明天青巒山那邊有特殊安排的話,不如我們就不著急去了,等過了明天再去也不遲。”羅赫大著膽子,提出了自保的建議,為了不讓藺荀泰的死這麼快的公之於眾,他別無他法。
卻不想藺瑾謙如此回答,“明天你在梨花溪好好陪著秦燕,青巒山那邊我會帶著阿黎過去。”
“大少!”這樣的回答根本不在羅赫的預料之中。
藺瑾謙轉過了身,目光又恢複了往日的沉靜,此刻不見他臉上有半分的憂愁,“阿赫,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羅赫有一瞬的發怔,旋即回道:“我自五歲就跟在大少身邊,那時隻是大少的一個玩伴兒,可大少從未把我當家傭下人看待,我心中一直都記著大少的恩情,勝過手足。”
“這二十多年來,你陪著我經曆父母早逝,人生起落,為我奔前跑後,從來沒有一句怨言,現在你需要幫助了,既然是勝過手足的交情,你能讓我袖手旁觀嗎?”藺瑾謙輕聲的一句反問,卻是那樣的有力,讓羅赫當下就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又聽到藺瑾謙說道:“秦燕的性格我了解,不為她姐姐報了仇她誓不罷休,說起來要怪也該怪我,當年是因為我,才讓她姐姐遭遇橫禍,選擇以死明誌的方式表明決心。
“而我明知她死的不甘,死的冤屈,卻不能為她伸張正義,才逼著秦燕一時心急選擇了偏激的手段,曾經我沒照顧好她姐姐,現在也沒照顧好她,更讓你陷入了困境。”
“大少!”羅赫急切地呼喊,想要製止他不再說出這樣自責的話。
可藺瑾謙卻抬起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固執己見地給出了決定,“現在她懷孕了,有了你們的孩子,這是佛祖庇佑,你們倆應該要克服一切困難,把孩子生下來撫養長大,好好教育它在世為人心懷善良。
“其他的事情,都不必擔心,我會來一一擺平。明天老太爺出殯,我帶著阿黎去,你就留在梨花溪,幫我照顧小惜。如果青巒山那邊會有動靜,不一定是當著我的麵。
“你明白我指的是什麼。曆史總是一輪又一輪驚人相似地上演,這一次,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任何人再因為我受到傷害,你不能,小惜不能,阿黎也不能!”
羅赫雙眼含著淚,一個大男人嘴唇輕顫,想哭又不能,忽然間,他突然雙膝下跪,“咚”一聲,驚得藺瑾謙一時僵住。
“你在做什麼?”
羅赫目光堅定,哽咽地說道:“大少對羅赫這輩子的恩情,羅赫沒齒難忘!羅赫一定不辜負大少的囑托,竭盡己能替大少守住你所在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