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兄弟倆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難道不是拜你所賜?”藺瑾謙反問,話語冷得讓人不住戰栗。
夏楠忽然間就無言以對。
藺瑾謙漠然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落在藺易勝的背上,又轉移到穆黎身上,“阿黎,過來,我們回家。”
穆黎點了點頭,就提步向她走去。
隨著她的走動,那片籠罩著藺易勝的黑暗倏然消散,一片白色飛快地劃入,竟像是一道閃電擊落,將藺易勝的世界硬生生地劈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咚”轟然一聲,藺易勝毫無預兆地倒地。
“勝!”夏楠驚懼的呼喊劃破了醫院內的寧靜。
穆黎快速轉身看過去,就見藺易勝已暈倒在地,他閉著眼,在夏楠的懷抱裏毫無生氣。
她正要上前,緊接著病房裏傳來了警報聲——
“滴——滴——滴——”響亮卻刺耳的警報聲,從病房裏不斷地傳出來,那象征著意外,象征著求救,象征著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
場麵一下子混亂起來,穆黎本能地看向身後的藺瑾謙,卻見他一臉淡然地望著窗外,任由警報聲響得再激烈,他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有醫務人員快速地衝過來,蜂擁一般地湧入了病房。
夏楠抱著昏迷不醒的藺易勝,身旁跪著已逐漸清醒的陶詩宜,哭得昏天暗地,渾身發抖地向醫生呼喊,“快救救我的兒子!你們快救我的兒子!”
就在這一片混亂的局勢中,穆黎癡癡訥訥地站著,她全然手足無措,可就在這樣的混亂當中,她聽到藺瑾謙的聲音從頭頂輕輕傳來。
他說:“阿黎,春末了,梨花溪後山的很多花兒都謝了。”
……
午間十一時三十九分,藺家老太爺經搶救無效,不治身亡。
同時,藺家新上任一把手意外暈倒,經過搶救,性命無憂,但並未發現暈倒的真正原因,仍躺在醫院病床,未曾睜眼。
藺家陷入了一團亂之中。
群龍無首,宗親之中有人提出由一把手的母親夏楠暫為代理,打點藺家,公司事務即使不過問,也得先把老太爺的身後事辦理了。
但此時也有人站了出來,表示藺家從沒有過女人掌權的先例,而梨花溪的大少既然已經能告別了輪椅,距離回到當初巔峰也是指日可待。
然而早在老太爺去世之前,就已經和宗親做了決議,要將藺瑾謙逐出藺家,並且下了文書,要求藺瑾謙在上麵簽字,把屬於藺家的都歸還藺家。
但他到底簽還是沒簽?這一問題並沒有得到準確的答複。
外界猜測不已,藺家已經散亂,是否代表其在容城的地位急速下降?倘若藺家不如從前,取代藺家成為容城第一世家的又會是誰?
這一猜測則是毫無疑問,那必然是侯家。
侯奕每日看著那些亂寫一通的報道,無奈至極。
藺家老太爺的訃告傳出去之後,他就和藺瑾謙聯係過,是否需要將媒體的嘴堵住,可得到的答案卻是隨他們去。
他是猜不透藺瑾謙是何心態,可局勢卻越來越亂。
舒莞日夜奔波於工作室和警局之間,每晚回到住處都已經是深夜,這一晚,她回到住處已是淩晨兩點,可房間的燈卻是亮著的。
侯奕坐在沙發裏等她,聽聞開門的聲響,他沒有起身,依舊瀏覽著網頁。
“怎麼還不休息?”舒莞拖著疲乏的身子走進屋,對侯奕說道,可她疲倦的眼神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放了東西直接去倒水喝。
侯奕停下了敲打鍵盤,視線隨著她而移動,“你不打算跟我說一下今天警局裏發生了什麼嗎?”
舒莞倒水的動作滯了一滯,複又正常地倒水喝水。
“為什麼把藺忠英放了出來?”侯奕直擊話題要害。
舒莞一口氣把水喝幹,杯子放在桌上,緩了口氣說道:“你一直都在關注,是不是你早都知道,這些事情和藺瑾謙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侯奕緊逼不放。
舒莞亦沒有退讓,“你也沒有回答我的!”
“是我先問你!”
“在這之前,我曾問過你不止一個的問題,你都沒有回答!”舒莞的嗓音忽然提高,疲倦的雙眼難得地染上了憤怒。
侯奕正麵著他,此刻他坐在沙發裏,她站在茶幾邊,一站一坐,居高臨下的是她,他就好像是被她的氣勢所鎮住,竟然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