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在這樣的特殊時期嫁過去,擔心一旦嫁過去會受到不必要的牽連。
然而他再怎麼堅持,也拗不過急於成為藺家繼承人夫人的陶詩宜。
在她看來,一旦藺陶兩家聯姻,成為了繼承人夫人,所有的災難都將成為過去。
於是,婚禮就在這樣的爭議中正常到來。
但警方那邊扔在追查藺荀泰的死因,杜笙雖然沒有言明,但很多東西早已不言而喻,專案小組的成員幾乎都嗅到了案件的不尋常以及突破口。
後山命案和藺荀泰的死最明顯的一個關聯點就是藺家,而在這樣的特殊時期,藺家還堅持婚禮進行,如此不尋常的舉動是否有意欲蓋彌彰?
加之警方還獲得了最為重要的一點線索——藺荀泰返回容城當晚,有人在海城見到了藺家的人。
並且,不止一個。
杜笙把這個消息跟舒莞分享之後,舒莞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看來那晚,不止一個人在伺機行動。
由此輕易就能推測出,藺家為了爭奪權力,早已徹底散亂,隻怕分崩離析的景象不久就要到來。
至於梨花溪那邊,杜笙再沒有刻意去觸碰。
許是穆黎的那一番質問擊中了他的內心,讓他重新審視查案做事的風格,所以才刻意地避開每一個想要去查梨花溪的念頭。
但舒莞卻能夠猜到,這一段日子,穆黎過得一定不舒心。
且不管她是否知曉真相卻有意隱藏,單是那天她聽到錄音的種種反應,就能準確地得知,對於藺荀泰說出的那些過往,她從不清楚。
可她同時還在維護著藺瑾謙,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從她的義正嚴辭中就能知道,她早已將自己歸到了藺瑾謙的戰線,無論發生什麼,她都會堅定不移地與她並肩作戰。
可惜,這樣一份堅定的信念,或許就要敗給對過往的無知,以及那極其相似的經曆。
……
“準備準備,今晚跟著我出席藺家婚宴。”
舒莞思考得正投入,推門而入的侯奕打斷了她。
事實上在半小時以前,她接到了侯奕的電話,要她提前回家,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沒想到他所謂重要的事情是要帶她出席藺家婚宴。
舒莞卻退步了,“我不適合。”
“你為什麼不適合?”正在解領帶的侯奕一怔,錯愕地問。
舒莞微微擰眉,“你我隱婚的事情沒有人知道,我不適合跟你出席那樣的場合。”
“正是因為沒有人知道,才更要出席。”侯奕把她的話接了過去,態度堅決,“舒莞,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侯奕的妻子了,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
“別人不知道的,從今晚開始也會知道了,就算我們隱婚,就算我們從未結婚,但今晚在藺家婚宴露了麵,就代表以後你是我認定的人。”
認定的人……舒莞驚愕地看著他,這樣的用詞讓她懷疑是否聽錯,可他堅定的態度和眼神讓她信服,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
“為什麼要這樣做?”舒莞問。
侯奕解開了領帶,隨手扔在沙發扶手上,又解著袖口說道:“因為未來無法預測,把握住當下才是聰明人應該做的。”
明顯是話裏有話,可舒莞清楚她如果追問,他必然也不會說,於是不再強求,獨自回房間換了一聲大方端莊的衣服,就跟著侯奕出發。
……
青巒山今日熱鬧非凡,喜氣洋洋。
屈指可數的次數裏,這是第二次見到青巒山這樣氣派的景象,相比老太爺大壽的那晚,今天的青巒山更加喜慶。
穆黎坐在車裏,由車子載著駛進大門,藺瑾謙就在她身旁,可這一路來他們沒有一個字的交流。
自從那天在海邊問而不答之後,他們之間就好像被一層冰凍住,各自被封鎖在自己的世界,沒有人願意打破冰層。
青巒山的露天停車場早已停滿了各類數得出名字和數不出名字的豪車,婚車也已經停放整齊。
據說一早的迎親和儀式是在寰宇旗下的酒店進行的,晚上的這一場是家宴,更是繼承人正式上位的儀式。
而上午的那場,藺瑾謙以接受專家治療為由拒絕了前往,所以他們才會在晚上直接來到青巒山。
車子剛停穩,還沒來得及打開車門,就見後方一輛白色的車子緊隨而至。
穆黎不經意一瞥,似乎瞧見了舒莞的身影。
這輛白車是侯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