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側門不遠處,停放了一輛車,穆黎一眼就認出那是舒莞的車。
她飛快地上了車,不忘四處觀察是否會有埋伏的記者,還好足夠幸運,舒莞載著她順利離開。
“要去哪兒?”車子開出了一段距離後,舒莞問道。
穆黎沉默兩秒,開口卻是道:“哪家醫院可以做親子鑒定?”
舒莞一怔,車速瞬時就慢了下來,就連方向都忘記掌控,幸好及時回神,她趕緊沿著道路微微轉彎,修正了車子行駛的方向。
又是數秒的寂靜過後,舒莞說道:“我帶你去。”
“謝謝。”穆黎道過謝,然而內心卻洶湧澎湃,對於舒莞的感激絕不僅僅是一句“謝謝”,在拜穀工作下來,她能感覺到她有意無意的照顧,這一次似走投無路向她尋求幫助,也不曾多問什麼就仗義前來。
穆黎覺得,這世上或許還能信任的人,便是舒莞。
去了一趟醫院,穆黎遞上從枕巾上撿來的頭發絲,現場有從自己頭上扯下一根,求的是親自概率。
但由於鑒定並非一時就能拿到,手續辦理完畢,穆黎又搭上舒莞的車,這一次不等舒莞詢問去哪兒,穆黎已告知:“去拘留所。”
舒莞頓時明白,她這是要去見穆承,可是為什麼是穆承,不是穆德忠?
疑惑中,聽到穆黎靠在椅背裏,似萬分疲倦地幽幽說道:“你從小是在南方小鎮長大的,隻有母親,沒有父親,後來秋叔叔的妻子病逝,母親便和秋叔叔一起,給我和阿明構建完整的家庭。”
“十五歲那一年,小鎮來了一個富家公子,他到小鎮調養身體,我便因此認識了他。可那時我並不知道他的身份,隻隱約覺得,他和我不是同一類人。但是後來,我們相戀了,彼此都是初戀。”
“十九歲的時候,他要離開小鎮,回到大城市裏麵去,我們有過爭吵,可我其實清楚,爭吵沒有意義,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留下。就這樣我們分手了,沒有正式的告別。”
“六個月後,有人在小鎮攔下了我,跟我說我的親生父親來接我回家。我一直都知道我還有個親生父親,隻是不知道他在哪兒。所以那時,得知他來接我,我激動的心情無法用言語表示。”
“我以為,他來接我表示他這些年從未忘記我,甚至時刻惦念著我,更以為從小就缺失的父愛,終於在成年之後得以補償。可我並不知道的是,在我的父親派人來接我之前,有一個人因為來養病的那個人到了小鎮。”
“我也不知道,他在小鎮幾乎每個清晨都會到荷塘邊看我,而我的父親之所以來接我,是因為他的親信看到了那一幕。在我回到容城不久後,我的父親便帶著我去拜訪豪門世家。”
“更在後來,求得了一門在眾人眼中都是高攀的婚事,他用母親來要挾,隻要我肯答應這門婚事,便讓母親如願重回穆家,所以我答應了。這門婚事遭到了豪門世家的前方阻攔。”
“也就在婚後不久,也就四五個月的時間,我遭遇了綁架,被蒙住眼睛,捆住手腳,囚在一個極其陰冷的地方,長達數月,在這期間,我遭遇了性-侵,更不幸地懷上了孩子。”
“懷孕六個月的時候,我終於被我的丈夫找到了。我永遠都忘不了他找到我的那一幕,他坐在輪椅裏,我躺在冰冷的床上,分明兩人近乎齊平,他卻是居高臨下地問我一句:你壞了他的孩子,那個男人是誰?”
“我一直認為,他覺得我背叛了他,更覺得我給他和他的家族帶來了汙點,所以他把我軟禁起來,不許任何人探望,直到孩子出生。可孩子出生也遭遇了意外,那在一個深秋的早晨。”
“我和往常一樣在庭院裏散步,因石板路沾了水不小心滑倒而意外早產。孩子沒有保住,因為他遲疑了,當我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感覺到一股股熱流湧出體外,我哭喊著求他救命,他卻遲疑不動。”
“孩子沒有保住,產下的是個死嬰。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再度萬念俱灰,對他對這世間的一切恨之入骨,偏偏那時,他執意將我送去英國,這一去,就是五年。五年後,我的母親病逝,我才回來。”
“本來是想和他離婚的,可母親留了遺願,我的父親再度以此為籌碼,要我繼續留在梨花溪,穩住藺太太的位子,而我也不甘心當年綁架不了了之,才到拜穀工作,哪知一去,便接觸到了那個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