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就不是想要勒索,選擇她,是因為要報複嗎?如果是報複,為什麼沒有後續的動作?
——是報複,即便不是報複,也是惡意迫害。那個人認為毀了女孩子的清白能達到他的目的,所以他找人那麼做了。如果是這樣變態的心理,他後續的動作應該將受害人是誰散播出去,徹底地滿足他的欲望……
——可是他沒有,為什麼?一定還有些線索是被遺漏的,或者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背後……
那日站在白板前的推斷又浮現腦海,舒莞緩慢起身,目光凝視著某一處,難道是未完的報複將要繼續?所以藺瑾謙才會說出“人命關天”這樣分量沉重的話!
“要見藺瑾謙!”舒莞陡然出聲,一把抓住了杜笙的胳膊,“一定要見他!”
……
穆黎失蹤後的六小時,杜笙和舒莞齊齊趕到梨花溪,見到了藺瑾謙,上一次來是為了青巒山命案,猶記得他神態淡然,鎮定自若,穿著盤扣馬褂,纏著佛珠,活脫脫的與世隔絕。
此番再見,他雖不穿盤扣馬褂,手上卻還纏著佛珠,變化最大的莫過於他的神色,已經不似先前淡然自若,微微凝著的眉宇間透著沉重的擔憂。
他在為穆黎擔心。隻一眼,舒莞已能斷定,原來侯奕口中的梨花溪那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常年過著隱居生活,不願參與世俗紛爭,卻如此看重穆黎。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送她在國外多年,不聞不問?
坐定後,杜笙直截了當地問:“藺先生,你是不是知道穆黎為什麼會失蹤?”
“她隻是消失了六小時,還達不到失蹤的定論,杜隊長用詞未免過於草率。”那分明緊張的神色,開口卻是過分鎮定,甚至還能糾正失誤。
杜笙不悅擰眉,懶得糾結文字,“我們在來的路上,把穆黎走過的路都走了一遍,並且特意在她可能消失的那段路上停留,四處查看打探,卻沒有任何發現。”
“一個人就這樣無緣無故地消失了,又怎麼都聯係不上,難道不是失蹤?”簡述了一遍所作出的努力和得到的結果對比,杜笙終究還是把話題轉回“失蹤”還是“消失”。
舒莞微微蹙眉,眼下似乎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而藺瑾謙卻是揚唇一哂,“倘若所有的警察都像杜隊長這樣,能體諒失蹤者家屬的心情,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消失不見再找不到。”
分明是在嘲諷警方非要24小時才能立案調查,杜笙更加不悅,還想要說什麼,卻被舒莞攔住了,“藺先生,我們都想知道穆黎去了哪兒,如果您知道任何可能的線索,請一定要告訴我們。”
藺瑾謙抬眸看向舒莞,這個女人與侯奕結婚多年,沒有公開,默默地在自己的領域研究奮進,侯奕對她也曾讚不絕口,如今卻又和穆黎牽扯到了一起,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我要看監控。”藺瑾謙漠漠地說。
舒莞和杜笙皆是一怔,怎麼突然就提出這樣的要求?可他們並沒有帶。
“我可以告訴你監控記錄的內容,以及穆黎的車子出現在監控的時間。”杜笙說道,接著又要道出具體信息。
可藺瑾謙並不接受,他執意說道:“隻看監控。”
杜笙耐心似乎要告罄,舒莞立刻答應,“好,監控很快就會傳過來!”
“小莞!”杜笙不滿地喊。
舒莞卻已拉著他走出別墅,站在庭院的青石板上不知說著什麼,隻見兩人神色凝重,杜笙更是氣憤不堪,卻似是被舒莞說服,憤憤不甘地打起電話。
這一切透過玻璃清晰地落在藺瑾謙眼底,他沉凝的眸色忽而淡了些許。
五分鍾後,杜笙接收到了那邊傳來的錄像,由於內存過大,手機讀取速度不夠,藺瑾謙直接讓羅赫端來筆記本,通過筆記本查看。
然而杜笙正要調出第一個視頻時,藺瑾謙卻道:“隻看最後一個。”
杜笙瞬間覺得自己仿佛是藺瑾謙身邊被他差遣的傭人,耐心沒有,火氣倒是一堆,如果不是共事一場,又不是他的老婆,他何必這麼積極?
耐著性子,他調出最後一個錄像,調到穆黎車子出現的時刻,等到車子徹底消失在鏡頭裏,他就按了暫停,“就是這個,你看了有什麼發現?”
藺瑾謙不答,纏著佛珠的手伸出,修長手指按下後退鍵,再次讓剛才的畫麵重現,而他一雙漆黑如墨的眼則是緊緊地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