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藺家的繼承人,如果連這一點大局都不能顧全,我這個母親第一個就站出來反對他成為唯一繼承人!”
夏楠這番擔保倒是令老太爺側目,繼承人的位子誰不想要?夏楠雖然隻是藺家的媳婦,還是最小那一房,生下的兒子自小又體弱,她費盡心思扶持,不也是為了這一天?
如今她卻能拿繼承人做擔保,想來她也是有對策,倒是省去了老太爺費心,故而老太爺再開口語氣也不似方才僵硬。
“這個問題不在勝那兒,我藺家的男兒重情義,懂恩澤,他感念穆家女兒,想要在穆家落敗的時候出手幫助,我能理解。”
“謝謝父親體諒。”夏楠急忙道謝。
老太爺又歎道:“可他既然要成為唯一繼承人,將來更是要掌管整個家族百年來的基業,就不能太感性!何況,穆家那女兒是他大嫂,即便要出手,也不該是他!”
“父親說的是,我明白,阿勝也明白。”夏楠又是附和。
老太爺繼續教導:“如今得把繼承人盡快定下,穩住這動蕩不安的局麵,要想如此,勝那邊一定不能再出差錯。你且看著,不能再讓勝和穆家女兒接觸!”
“是,父親!”
“還有——”老太爺稍稍舒展的神情忽而又變得凝重,“梨花溪那邊也不要去招惹,瑾謙的事情,青巒山這邊不要再插手!”
堅定強硬的語氣根本是在下命令,夏楠暗暗驚訝,老太爺怎麼突然就轉了性?
大著膽子,夏楠低聲試問:“父親您的意思是,瑾謙是否和穆家女兒離婚,青巒山這邊也不再過問了嗎?”
“那是他的婚姻,與青巒山無關。”
又是一句令人聽不懂的話,夏楠更加疑惑,與青巒山無關?青巒山可以藺家主宅,倘若真要無關,那豈不是要將藺瑾謙逐出祖籍?
夏楠震驚不已,麵上卻不動聲色,順從地應了一聲,“是。”
同樣震驚的又何止夏楠?藺淵假裝遺漏物品,去而複返,屏住呼吸地留在正廳門口偷聽,又怎麼料到聽到這樣一番話?
那當著眾人未作出的決定,老太爺卻私下與夏楠授意?真要為了一個穆黎就把藺瑾謙逐出祖籍,太不值當!更會亂了他們的大計!
不!絕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
穆黎依舊是早起,六年多以來,她從未睡過懶覺,她計劃著一天的安排,最重要的莫過於跟穀文琛請假,如此她才能前往美國尋找秋明。
當然,還有要與藺瑾謙好好談一談。
可往日早起的藺瑾謙這一天卻未曾露麵,穆黎考慮到昨夜或許是太累,又不便去打擾,便先驅車前往拜穀,尋思著晚上回來再與他商談。
注視著那輛車子駛出梨花溪,藺瑾謙適才下樓用早餐,他大概能猜想到她會與他談論的話題,無非是小惜,無非是離婚。
眼下的情形,他又怎麼能同意與她離婚?一旦離了,別人才真是無所顧忌,他實在警惕,六年前那樣的事情千萬不能再發生。
“大少,”羅赫又來彙報,“四少那邊已經把事情處理好了,科梁的標書已經順利通過。”
藺瑾謙隻是淡然點頭,一切仿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並不感到驚訝。
羅赫卻憂心忡忡地說道:“可是同時,還有尼古也通過了,這實在是無前列的舉措,讓兩家公司同時通過,且兩家的競價並不一樣。”
“董事會的意思是,似乎要把難題留給股東來決定。”羅赫繼續說明,“因此,目前在商議著是繼續拖延,等到股東會召開時提出來商議,還是召開臨時股東會。”
藺瑾謙微微凝眉,沉默不語。
“大少,我擔心的是……”
羅赫話未說完,藺瑾謙已抬手製止,“實在不行,就放棄。”
“大少!”羅赫震驚得無法言語,放棄這兩個字可不像是大少會說出的話!
藺瑾謙薄唇微彎,露出的是胸有成竹的表情,隻道出四個字,“以退為進。”
羅赫旋即明白,若是惡人都由梨花溪來做,四少坐享其成,豈不是有失公允?
思量中,聽聞藺瑾謙淡淡地說道:“想要成為繼承人,不付出努力又怎麼行?就連勝都割舍了年少的感情,四少自然也要有所表示才可。”
“大少說的是。”羅赫隻是點頭,不再多話,便推著藺瑾謙下樓用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