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黎來到工作室,杜笙早已經到了,和舒莞說著昨夜去穆家的事,正好穆黎到,杜笙便問她,“我離開之後,穆承什麼反應?”
在來的路上,穆黎就已經想到,再見杜笙,他必然會這麼問。
於是她道出了事實,“生氣,憤怒,都是些否認自己到過青巒山的反應,同時也怪我,認為是我從中作梗陷害他。”
“我們雖然是兄妹,卻沒有兄妹情,當年我回穆家,他們就一萬個不同意,所以要怪我並不奇怪,我早料到了。”
“為難你了。”杜笙道。
穆黎搖頭,“我父親回來了,他本來在外出差,是穆承打電話催他回來的,向他求助。”
此時舒莞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如果他坦蕩蕩,沒做虧心事,為什麼要向你父親求助?看來,案發當晚,他確實到過青巒山。但我想不通的是,他的動機是什麼?”
這一問,叫杜笙和穆黎都沉默了。
凡事都要有動機,殺人也一樣,正是這些動機決定了案件的性質,凶殺、情殺等等,那個女傭顯然和穆承是沒有關係的,穆承沒有理由殺她。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杜笙道,“不過要麻煩穆黎。”
“你說。”
杜笙摸了摸下巴,思忖道:“暗中監督穆承。”
“可這些為什麼要穆黎來做?”舒莞不解地問。
杜笙解釋,“根據昨晚我和穆承的接觸,他應該是一個膽小怕事的紙老虎,標線出來的坦然和囂張不過是仗著穆家的勢力。”
說到這,杜笙將目光投向穆黎,那探尋的意味,仿佛是在向穆黎確認他的推測是否正確。
穆黎忍不住啞然一笑,他說的都對,便點點頭。
杜笙適才接著說道:“既然如此,他發現自己被警方盯上了,肯定會循規蹈矩一段時間,因此,他在家裏的時候,就需要你幫忙了。”
“一定。”
“至於他另外的行程,我已經派人盯著了,隻要他有動靜,我們第一時間就能掌控。”杜笙說到這,多日來愁眉不展的臉上終於浮現幾許笑容,從他的神色便知,破案指日可待。
可穆黎卻不感到開心或是輕鬆。
她想利用這次機會,為母親實現遺願,事情如果進展得太快,她無法把握,要知道,在穆德忠和藺瑾謙的夾縫之中求生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回到自己的辦公間沒多久,穆黎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淩姝。
穆黎如何都想不到,淩姝竟然會到拜穀工作室來找她,並且是指名道姓,由陸琳領著進來的。
“有監控嗎?”陸琳離去,淩姝開門見山地問了這一句。
穆黎默默思忖幾秒,猜測她到此的目的必然和藺瑾謙有關,微微笑了笑,“沒有。”
“那好,我就直說了。”
“請。”
淩姝端坐身體,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優盤放在了桌上,“這個東西,你過後可以拿了看一看。”
“這是什麼?”穆黎看著那個優盤問。
淩姝不答,直奔到此的主題,“我今天來,不是為這個東西,這不過是順帶而已。我來,是和他有關。”
這個他,指的正是藺瑾謙。
“就在昨晚,他和長輩提出了拒絕,這事兒鬧得兩邊都不得安寧,但我並不覺得突然。你或許還不知道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吧?”
穆黎搖頭,淩姝平靜的神色反而讓她有些猜不透看不明,如果她不悅質問指責,穆黎還能猜出個一二,這麼平靜,倒是奇怪。
淩姝繼續說道:“我從國外回來的時候開始創立自己的品牌,我想做一個有民族特色的品牌,所以我就去廟宇尋找靈感,我覺得廟宇是彙聚文化底蘊的地方。”
“在那兒,我遇到了他。我看到他穿著盤扣馬褂,轉著紫檀佛珠,氣質清俊,完全沒有富家子弟的氣息,好像和整個金錢俗世脫離開一樣,我就被他吸引了。”
“我根本無法想象,在這樣的世界,還能有像他一樣的人,脫離了錢權,隻根據自己的喜好來做事。”
穆黎聽著淩姝講述初次見到藺瑾謙的畫麵,不知不覺也被帶到了她與他相識的初見,淩姝說得沒錯,他是給人清俊的感覺,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神。
那時,她也是驚訝得很,可如今想來,又怎麼可能真的有人脫離俗世?他之所以不顧外界聲音,全然按照自己喜好來,不過是因為他足夠強大,強大到無須考慮其他。
藺瑾謙便是如此。
穆黎好似第一次醒悟般地意識到,她所嫁之人,竟是如此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