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如果您真的在意太太,我認為還是讓她離開容城好,她繼續留在梨花溪,恐怕隻會成為眾矢之的,遭遇許多無妄之災。”
“不如送太太離開,這樣既能保她平安,又能保證我們的計劃順利進行,如果您不放心,再把阿燕送去照顧她。”
藺瑾謙望著綠色漸褪的灌木叢,一動不動地聽著,長久沉默,幽幽地吐出一息,眼底浮現了幾絲倦色。
“你知道這些年,我最後悔的是什麼嗎?”
“應該是與太太有關的。”
藺瑾謙微微點頭,“後悔當初不應該順了她父親的意思娶她,把她卷入這一場紛爭。”
“定局已成,後悔無用。”
“對,正是因為後悔無用,就隻有繼續往下走。”他濃黑重眸轉過來,透著攝人心魄的堅定的光,“八年了,羅赫,我花了八年時間,終於布下今天的局,即便最後不測發生,也絕不回頭。”
“至於阿黎,她和我一樣,固執、隱忍,她不死心,那就讓她和我一起,好過她自己橫衝直撞,至少有我在,也能護她一二。”
唉……羅赫在心底重重一歎,大少終於是放開了對太太的感情,不再深藏,可這恐怕也隻是對他自己吧?麵對太太的時候,不見得就是如此。
“羅赫,我的打算今天隻告訴你,你心裏清楚,給其他人一些提示,讓他們知道,穆黎是我的太太,以後都不會變。”
這是明明白白地把穆黎納入他的保護傘了,羅赫點點頭,已是十分明了。
“我明白,那侯少那邊是否也要告知他您的決定?”
“不急,等這個案子完了,我再找時間同他說。”
羅赫點頭,看藺瑾謙已無話再說,便自請退下了。
想來能有個人陪伴著大少,與他並肩作戰,也是件好事,何況這個人是他自己選擇的太太。
五年前,大少堅持把太太送出國,實乃死裏逃生的選擇,青巒山逼得又緊,要大少斷了和太太的關係,可這關係一旦斷了,太太在穆家不知要有怎樣的遭遇。
唯有將她遠送出國,幹涉不到彼此的生活,做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既滿足了青巒山的意思,又讓穆家有所忌憚,這樣太太才能安穩地生活。
羅赫一直都知道,大少為太太所考慮的,從來都不比八年布局的少。
隻是這一次,決意留下太太,他又要花費多少精力,付出多少努力……而太太卻毫不知情。
……
翌日,穆黎一早就去到了拜穀工作室,九點整,舒莞準時出現,一見麵就關心她的身體是否康複。
穆黎自然是回答無恙,又感謝了她昨日的探望,就急著了解案件情況。
原來昨日去過梨花溪之後,他們還去了陶氏,找陶詩宜問話,陶詩宜承認去過後院,但關於大少夫人這個人物,她的說辭竟是和梨花溪的一樣。
“杜隊長去調查過,藺瑾謙確實沒有婚配記錄。”舒莞愁眉不展,“如果真沒有大少夫人,那個家傭為什麼會那麼說?”
“萬一是她見同伴慘遭殺害,藺家又對這個事情不上心,心中難免憤懣,才刻意這樣說?”穆黎小心翼翼死地猜測,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舒莞的神態。
經過昨天的事情,她決定要把調查方向引到車子上。
“你怎麼看?”舒莞轉而問她意見。
穆黎抿了抿春,皺起眉思忖道:“如果藺家、穆家都排除了,就隻剩下車子,不管工作量多大,我們都應該從車子查起吧?”
提起了車子,舒莞從抽屜裏拿出幾張照片,“這個照片是我再去藺家後山拍到的,確實有車子在路邊停靠過,留下了印跡。”
“但是根據這個輪胎的印跡來看,這些車子都價值不菲,是藺家自己的車的可能性更大,畢竟,監控裏車燈照亮隱約顯示出的車頭輪廓,不像名車。”
“所以就要查出現在監控裏的車輛信息了。”穆黎道,“既然要查,就先從幾率高的查起,就是那天我們記錄下來的車牌。”
舒莞莞爾,難得鬆了口氣,道:“今天一早,杜隊長已經去查了。”
“已經去了?”
“嗯,他查了之後會再跟我們聯係,商討接下來要怎麼做。”
“就他一個人嗎?”
“是啊,這個案子本來就不是重點。有事嗎?你看起來好像很擔憂。”
當然擔憂啊……杜笙自己去查,要是把車牌差錯,那麼穆承就徹底逃脫了嫌疑,沒想到她一時好意卻成了阻礙。
“穆黎?”舒莞輕喚,喚回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