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是?”家傭開了一扇小門,探出個身子,戒備地問。
舒莞禮貌微笑,還是亮出了拜穀工作室的證明,麵對一個戒備心極度高的人,說明身份來曆最能打消她的疑慮。
“我是舒莞,拜穀工作室的一位谘詢師。”
家傭反而更加警惕地看著她,“你有什麼事兒嗎?”
“我來找你們家小姐,穆黎,我是她的同事,聽說她生病了,特意過來看看她。”
“你來看二小姐?可不巧得很,二小姐出去了。”
“出去了?”
“嗯。”
“她不是生病了嗎?還要去哪兒呀?”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舒莞將信將疑地點點頭,趕忙從車裏取出途中買的果籃,交給了家傭,“麻煩你把這個給你們二小姐。”
“這……好的。”
舒莞又是微微一笑,上車離去,她懶得交代家傭諸如“告知她來過的事”之類的話,這家傭一看便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兒。
可是,穆黎會去哪兒?早晨那通電話,那個家傭說她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怎麼轉眼就讓她出去了?難道真是不得寵,不被重視?
舒莞疑慮重重地開著車,路口處右轉循著拜穀工作室的方向而去,然而這一轉,不意從後視鏡裏瞥見一輛車從與她相反的方向轉進了通往穆家的路。
那輛車正是穆黎之前開的。
她回來了?舒莞沒有多想,趕緊調頭,左轉跟著那輛車子而去。
正在這時,跟在後方的羅赫眼見在梨花溪停放過的車子追著穆黎而去,不由地放慢了車速。
穆黎順暢地把車子駛入穆家大門,鐵門合上,她的身影被隔絕,舒莞把車子停在路邊,不知為何,沒有繼續跟進去。
回到穆家,第一件事就是跟家傭確認方才是否有人來過,果不其然,家傭捧了一個果籃給她,確認是舒莞。
“你怎麼說的?”
“我都按照二小姐交代的,跟她說不知道你去了哪兒。”
那就好……穆黎大大地鬆了口氣,幸好她提前打電話回來交代一二,否則穿幫後果不堪設想,“你去忙吧,這些水果拿去吃吧。”
“好,謝謝二小姐。”
一路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穆黎在沙發裏坐下,腦袋還是昏沉悶疼,她閉眼揉著兩邊穴位,趁此機會休息片刻。
“我當是誰呢,這麼火急火燎地回來,原來是被藺家拋棄的藺太太。”一記幽幽女聲從高處飄來,有些耳熟,穆黎閉著眼也能猜到那是多年不見的妹妹,穆綺。
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的清脆聲伴隨著穆綺的靠近越來越響亮,她的聲音和從前一樣的高傲。
“藺家就要和淩家聯姻了,怎麼你不去梨花溪守著你的丈夫,還有時間往這裏跑?瞧你這臉色蒼白的模樣,該不會是被趕出來的吧?”
穆黎閉眼靜養,她本來就生著病,虛弱無力,這一趟急匆匆的趕路費力耗神,沒精力陪穆綺鬧。
“聾了?還是啞了?我跟你說話呢!”穆綺卻是不滿她的沉默,嗓音陡然提高,還一腳踢向穆黎的小腿。
骨頭刺痛,穆黎瞬間睜眼。
穆綺身子一震,不自控地向後退了兩步,那雙幽深的眸子在蒼白的臉上躍然而出,她竟然被嚇到了。
穆黎站起身,冷聲道:“走開,我沒時間和你鬧。”
說罷,便往她房間的方向去了。
穆綺卻是個不饒人的,衝上前擋住她的去路,橫眉豎眼地瞪著她,“你拽得很啊!看來這五年你真是長進了不少。不過我告訴你,在穆家,我才是唯一的穆小姐!”
穆黎瞅了她一眼,繞過她繼續走。
哪知穆綺仍是不肯罷休,伸腳去攔她,穆黎被這一絆,直直地跌倒在地。
“想和我鬥?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得意一哼,穆綺這才算心滿意足,搖頭晃腦地往外走。
穆黎坐在地上,地板的冰涼透過衣服布料傳入皮膚,她側臉,看著穆綺踩著高跟鞋傲然離去的步伐,心裏窩著一團火。
倏然,她起身,端起桌上常備的一壺涼白開,對準穆綺的步子砸了過去。
“哐當”一記破碎聲,伴隨著穆綺的尖叫響遍了整個屋樓。
“你幹什麼?”穆綺望了望地上破碎的瓷片,瞪著眼不敢相信地衝穆黎大吼。
穆黎站直了腰,目光發冷,“讓你知道,該叫我一聲姐。”
“你?哼!”穆綺跨過碎片走過來,“不要以為父親需要你,你就可以上房揭瓦!”
“沒那麼以為,隻不過你們都要靠著我才能過安穩的生活,勸你對我客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