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也認為我該隱瞞下去?”
“難道你打算和盤托出?”
麵對侯奕的疑問,藺瑾謙不置一詞。
侯奕蹙眉訝問:“難不成你真打算全說出來?”
“穆黎已經知道我雙腿健好的秘密了。”藺瑾謙沉了口氣道。
侯奕的眉頭霎時蹙得更緊,頓了兩秒,恍然大悟般拍腿道:“所以啊,你更不能把她推出去!你要知道,對於像她這樣的女人,已經沒什麼可顧慮的了,你要是再不幫她,她未必不會到處宣揚。”
“所以我得想辦法讓她離開。”
“離開?去哪兒?再把她送去英國?這次是多少年?”
“一輩子。”
“一輩子?”侯奕倒吸一口氣,揉了揉眉心,無奈到極點地說道,“你的想法做法,我一直都不敢苟同,但也是情有可原,勉強能理解,隻是這一次,你恐怕得三思而後行。”
“我從小莞那裏了解到的不多,但足以判斷,如今的穆黎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穆家私生女。她細致入微,觸類旁通,站在一個沒有實踐經驗的新人角度來說,她是極為優秀的一類。”
“這些是小莞對她的評價。小莞這些年帶了不少新人,這是頭一次她毫不吝嗇地讚賞。我想說的是,觸類旁通,不僅僅是學術專業上的,還是日常生活裏的。”
“你的事情,我本不願過多評價幹預,但這次事關重大,涉及到的是人命,如果不想讓悲劇重演,你最好不要再一意孤行。”
“這些是她的藥,按照藥袋上的說明服用,你放心,她的身體狀況我還是清楚的,都是能吃的藥。至於這個輸液拔管,你會的,就交給你了。”
交代完畢,侯奕提起醫藥箱就要走,儼然沒有一副為人醫師的模樣。
藺瑾謙微微皺了皺眉,低聲道:“關於後山的命案,舒莞如果跟你談起過,你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侯奕冷哼一聲,側身笑道:“你太太也參與其中,直接問她不就好了?難道你讓我跟小莞吹枕邊風,不就為了這個?”
“你記得告訴我就行。”
“行!”侯奕長歎一聲,提著醫藥箱無奈地搖著頭走了。
門應聲合上,藺瑾謙靜靜地看了穆黎片刻,又起身到床邊坐下。
輸液管裏藥水“滴滴滴”地落下,聲響細若蠅蚊,在這空寂的房間,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到底是該堅持讓她離開,還是容許她留下?
可前方是未知的迷途,他不確定將她留下到底會引發怎樣的後果,好比這一次後山的命案,冥冥之中,他總覺得與她深有牽連。
畢竟,平息了五年的生活,是在她回來之後再起波瀾。
……
翌日清晨,連續陰冷多日的天氣終於升溫,更難得的是又再見到陽光普照,即便隻是一絲絲一縷縷,也足以讓心情愉悅。
舒莞在梨花溪的大壩上等著杜笙和穆黎的到來,按照約定的時間,他們九點要在此彙合。
海麵上灑落了片片金黃,朦朧的光暈好像希臘神話裏的景象,迷幻令人沉醉。
她已有好久沒能這般靜心地感受日出的美麗了。
昨晚臨睡前,侯奕忽然接到梨花溪打來的電話,說梨花溪的這位生病了,大晚上的還得勞煩他跑一趟,而侯奕這一去,便是徹夜不歸。
不知是梨花溪這位病得太重,要侯奕守了一宿還是什麼,總之,她無暇多問,該秉公的還是得做,就算病得臥榻不起,也得接受詢問。
沒多久,杜笙的車便駛入了視線內,時間已然九點,仍不見穆黎的身影。
舒莞當即便決定給她打電話,那邊卻傳來一個中年女聲,言簡意賅地說明了情況。
“你好,我是穆家的家傭,二小姐昨晚突發高燒,到現在都還沒全退,今天恐怕是不能去上班了。”
生病了?舒莞不無疑惑地掛了電話,怎麼白天都好好的,昨晚就病到了?
來不及細想,杜笙已在催促。
恰好這時,又一輛車子沿著坡路駛了上來,那是一輛亮紅色的轎跑,一看便知道是女人開的。
車子飛速地駛過他們身旁,徑直地向著梨花溪的別墅開去。
“走吧。”杜笙注視著車子消失,喚了一聲便上車。
到達梨花溪門前,杜笙拿出了警察的相關證件,通暢進入,這倒讓他有些驚訝,本以為梨花溪的這位更會端架子,事實完全相反。
根據內部人員的引領,車子停在了臨時停車場,那輛紅色轎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