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回梨花溪的路上平穩地行駛著。
穆黎是唯一參加了壽辰的穆家人,嫌疑一旦引向穆家,首當其衝的便是她。
穆黎,這個可憐的女人,這輩子都難逃被犧牲棄子的命運嗎?藺瑾謙沉思著閉上了眼。
……
主宅後山被一條條警戒線圍住,不許無關人員靠近。
杜笙穿過亭子,返回到屍體附近。
法醫正在現場對屍體進行檢查。
杜笙看了看他們,又環顧四周,據藺家人說這座後山鮮少有人來,除了藺家老爺子偶爾到亭子來練太極,他四處查看了,並沒有發現可疑線索。
清晨那場大雨下得真不是時候。
杜笙有些煩躁地折斷了一根樹枝,把玩在指間折成小段小段。
這時,法醫起身了。
“死因確定了?”杜笙忙問。
法醫摘下口罩和手套,點頭,“初步確定是他殺……”
死因很簡單,失血過多而死,想想也是,沒有那麼多血又怎麼能被雨水衝到後院……杜笙覺得更煩躁了,越是簡單,反而越難攻破。
更何況,在案發現場沒有任何線索!
“把屍體抬走,先下山。”杜笙下了命令,就往下走了。
……
警察從山上下來,抬著被裝起來的屍體。
藺易勝提著緊握的拳頭走上前,跟據說是空降到容城刑警隊做隊長的杜笙了解具體情況。
“杜隊長,有什麼發現嗎?”
杜笙仰首再次看向散發著陣陣森冷氣息的後山,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摘下手套,略顯愁眉苦臉地說:“凶殺,但是搜遍了整座後山,不見凶器。可否方便警方調取監控一看?”
藺易勝點頭,“當然,隻要能弄清楚事情真相,藺家一定竭力配合。”
說罷,藺易勝招來管家藺遠,吩咐其調取後山錄像給警方。
杜笙想了想,喊住了要去調監控的家傭,對藺易勝說道:“不止是後山的,要這座宅子所有的監控錄像。”
藺易勝未開口,管家已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藺家的監控遍布裏裏外外,不是誰都能調取的,尤其是屋子內部的監控,除了監督家傭們是否恪盡職守,還記錄了許多藺家人的生活起居。
這要是都調取了,不就等同於藺家這百年世家的隱蔽生活都被泄露了?
杜笙仿佛看出了管家的顧慮,說道:“放心吧,我們隻對與案子有關的資料感興趣。警方答應你們,不會公開查案,但這是一個相互配合的過程,否則——”
“藺遠,去把所有監控都調給警方。”藺易勝打斷了杜笙,吩咐道。
藺遠點點頭,快速回宅子去取監控。
杜笙一手拿著摘下來的手套,一手叉著腰,皺眉環視容城內人人提及便敬仰的藺家主宅,其實是打心底的厭惡。
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如此腐朽的門第之別!在杜笙看來,這根本就是故弄玄虛。
最讓他不爽的一點是,他正要出任務的時候,廳長給了他一個私人電話,交代他與藺家牽涉到的案件一律秘密調查,盡量地按照藺家的規矩去辦。
他就不開心了,命案發生在藺家,難道不是他藺家求著警方破案、配合警方嗎?這特麼全本末倒置了!
杜笙側身,正麵藺易勝,揚唇笑道:“藺先生,死者是昨夜值班的女傭,根據警方的了解,她在藺家也工作了很多年了,不知道您對她有沒有什麼印象?”
藺易勝從容答道:“藺家女傭這麼多,都由管家來管理,要說印象,我還真沒有。”
杜笙也笑了笑,不再問什麼,沿著噴泉池子四處走動查看。
藺易勝注視著杜笙的步履片刻,瞧他似乎也發現不了什麼,便轉身向正在接受警方問話的女傭走去。
那個女傭,是發現屍體的人。
“你再仔細想一想,你發現屍體的時候,周圍有沒有什麼異樣?”
“沒有了,警察先生,就算是有,我也沒那個心留意,人都快被嚇死了。”那個女傭的眼中還留有餘悸。
“你和死者熟嗎?”
女傭搖頭,“我們不是同一班,不是很熟。”
“她是昨天晚上值夜班嗎?”
“是的。”
“那你們幾點交班?”
“嚴格說起來應該是早上六點,但是我們排到早班的家傭四點就會起來,先把屋子裏外的清潔工作做了。”
“你們交班的時候沒有發現她不在嗎?”
女傭仍是搖頭,“交班是有規定的,我們都經過了培訓,按照規定來做事就行,不需要特意找到人。”
“你知道昨晚都有誰去過後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