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而言,她就是我的恩人,如果沒有她,我可能就沒有機會再回容城,她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卻。”
言下之意,整個藺家都得到穆黎的恩惠,才能有了新的繼承人。
阿勝真的是用心良苦。
穆黎垂眸,竭力壓製著鼻尖的酸澀,今日阿勝的恩情她才是沒齒難忘。
藺老爺子終於把注意力轉移到穆黎身上,隨之而來的,亦是在場眾人的正視,得力於藺易勝,她終於不再是空氣。
隻有藺瑾謙,始終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老爺子注視著她,目光意味深長,許久淡然一笑,卻極為牽強,“既然是勝的恩人,那也就是我藺家的恩人。”
穆黎抬眼,平靜地與老爺子對視,輕聲道:“爺爺言重了,作為藺家的媳婦,那些都是應該的。”
“恩不可忘,藺家向來是有恩必報的。”老爺子淡淡地說,瞥了一眼藺瑾謙,見他不動聲色地轉著佛珠,置身事外的樣子,也就放心了。
藺易勝緊緊地觀察著老爺子的每一個表情,見他刻意瞥向藺瑾謙,便上前一步,對藺瑾謙說道:“大哥,阿黎就麻煩你多照顧一些,弟弟無法償還的恩情,隻能拜托您了。”
藺瑾謙終於抬眸,神色一貫漠然,點頭道:“這是自然。”
藺易勝笑顏逐開,又看向阿黎,衝她微笑,眼眉間都是重逢的喜悅。
“好了,勝,你給你爺爺準備了什麼賀禮,還不快獻上?”勝母夏楠在一旁看得牙癢,可老爺子都認下了,她也不能怎麼樣,這時才終於插上了話。
藺易勝被母親一喚,忙回了神,給老爺子獻上賀禮祝壽。
宴會終於是回到了正軌。
穆黎推著藺瑾謙到了一旁,等待藺家繼承人祝壽完畢,晚宴也就開始了。
老爺子的壽宴以自助的形式進行,賓客根據自己的喜好選餐,末尾的時候會有壽桃形狀的蛋糕,讓賓客與老爺子同享耄耋喜悅。
賓客們開始自己取食,陶詩宜和淩姝也前後進來,一進門就直向老爺子奔去,送上遲到的祝賀。
穆黎坐在藺瑾謙旁邊,悄然瞥了他一眼,見他並沒有注意著淩姝的舉動,便主動示好,“藺先生,想吃點什麼,我幫你去取。”
藺瑾謙眸光一動,卻是不語。
穆黎又稍微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心中有一千一萬個不情願也暫且擱置著吧,你我既然同時出席了,還是扮演好夫妻的角色,相互配合好。”
言語中的警示再赤-裸不過,藺瑾謙抬眼看向她,眸子幽黑沉寂,仿佛藏著千言萬語,又仿佛隻字不存。
穆黎保持著微笑,一眨不眨地望進他雙眼。
許久,藺瑾謙終於鬆動,道:“一些素食就好,謝謝。”
“樂意效勞。”
穆黎離開不久,侯奕端著杯紅酒,晃悠晃悠地來到藺瑾謙身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那一抹纖薄的背影,低笑道:“左右都有佳人相伴,大少這齊人之福真是令人羨慕。”
藺瑾謙厭惡地瞅了他一眼,“多話。”
侯奕但笑不語,眸色深沉地盯著穆黎的身影。
這時,藺瑾謙問:“你太太呢?”
輪到侯奕臉色一變,“她與這類場合格格不入,索性就不來了。誒,你說,研究心理學的女人是不是都對權勢啊繁華啊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