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情形來看,不管她再怎麼努力都是徒勞,藺太太的位子很快就要交出去,她得想點辦法來穩住才行。
難道非得要利用藺惜嗎?且不說她不想無辜的孩子牽涉其中,自從上次的兔子事件後,她就沒再見到過那個糯米團子,藺瑾謙刻意防範著她。
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等待是沒有盡頭的,她得要主動出擊才行。
要怎麼做才能掌握主動權?
回想過去的這些年以及重回容城的這些日子,她處於被動地位,受穆德忠、藺瑾謙的牽製,就是因為她有把柄在他們手中。
那麼,藺瑾謙的把柄是什麼?他會有把柄嗎?
夜色越來越厚重,穆黎站在窗前,始終不見藺瑾謙回來,別墅裏的傭人都已入睡,她光著腳,穿過空寂的長長的走廊,來到書房前。
這是唯一一間藺瑾謙不允許任何人單獨進入的房間,他如此警惕,是因為裏麵藏了什麼不可示人的東西嗎?
門上了鎖,打不開。
門鎖並非密碼或指紋鎖,而藺瑾謙也不像是會把鑰匙帶在身上的人,整個梨花溪,有鑰匙的人隻可能是羅赫了。
但若羅赫不在呢?難道藺瑾謙就不能進入了嗎?
在這屋子裏必然有備用鑰匙,要麼在臥室,要麼就在附近,甚至是腳下。
一個依靠輪椅度日的人,會把備用鑰匙放在什麼地方呢?必定是觸手可及的。
穆黎蹲下身,黑暗中,順著地毯的邊緣摸索,厚重的地毯鋪在地上,要是想發現藏在下麵的東西必須得仔細。
然而她小心翼翼摸索了大半分鍾都沒有任何發現,不經意一瞥,借著不夠明亮的月光,她留意到了走道盡頭的花園陽台。
書房設置在了花園陽台的旁邊?
她不假思索地走過去,觀察著花園的陳設。
基本都是盆栽植物,藺瑾謙想要拿到鑰匙不可能要移動花盆,不可能弄一手泥土……會放哪兒呢?
穆黎伸出手,撫摸每一株植物的葉子,如果其中有仿真植物,那麼鑰匙極有可能藏在其中,如果沒有的話,能動手腳的就是花盆了。
果不其然,鑰匙就藏在陽台入口右邊的第二個花盆裏。
那是一支在普通不過的花盆,青花圖案,做工精細甚至稱得上細膩,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盆體有縫隙,那是一塊可以取下又安裝的瓷片。
鑰匙,就藏在其中。
拿到了鑰匙,穆黎更加確定書房裏一定藏著藺瑾謙不為人知的秘密。
進入書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窗簾拉得沒有縫隙,她拿出手機,借著電筒的燈四處觀察、打探。
書桌、書架、擺放茶葉的櫥窗……統統都看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就在這時,她想起了跟隨藺瑾謙第一次進入書房的畫麵。
榻榻米!
按下榻榻米升降的按鈕,小桌升高,露出可以收納東西的空間來,穆黎輕手輕腳地踩上去,終於看到了藏在裏麵的東西——竟然是……陳舊的衣物?
還是女人的衣物?
藏得如此隱秘,是藺瑾謙的母親的遺物嗎?
她正要取出一件查看時,突然有一束強烈的燈光照射在窗戶上,穿透了窗簾。
藺瑾謙回來了!
她忙走下榻榻米,收起小桌子,又把窗簾拉開,恢複到最初的模樣,再查看四周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便趕忙往外走。
然而,手才握上門把手,就聽到外麵窸窸窣窣的動靜,主人深夜回來,休息著的家傭們起來迎接了。
樓梯走道裏上上下下來來往往的聲音不絕於耳,此時她若是出去,便會被人發現,況且,書房與她的房間地處南北兩端,要走到正中的樓梯那兒,方向不對,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可如果不出去,隻除非羅赫一起跟來,否則藺瑾謙去找鑰匙,就會發現異樣。
正在穆黎舉棋不定時,有聲響自門外傳來。
她來不及思考,轉身就跑到窗邊,藏進了厚重的窗簾裏,屏住呼吸。
藺瑾謙進來了,輪椅轉動發出細小的聲響,好在,他是和羅赫一起來的。
書房瞬間燈火通明,穆黎閉上眼,即便穿過窗簾的燈光已是十分微弱,她也不能瞬間適應。
很長一段時間,藺瑾謙和羅赫都沒有說話,房間裏悄無聲息,靜到穆黎能聽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靜到她不禁懷疑,是不是被發現了?
接著響起了水流的聲音,那是藺瑾謙要開始泡茶了。
這麼晚了,不去睡覺,還要泡茶,意味著他會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
“大少若是不樂意,我代替您前往。”羅赫謹慎地說道。
藺瑾謙泡著茶,默了數秒,道:“不,明兒我親自去,淩伯父盛情相邀,怎麼能駁了他麵子?”
“那……太太呢?是否要帶她一同?”
突然被提及,穆黎神經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