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二十七年十一月的寧夏平原,氣溫已經低到了零下十多度,一路上過來,很多河道都結上了厚厚的冰層,車馬通過也不用擔心跌入水中,這倒讓朱載垕的行程加快了不少。
今年對於大明朝來說,算是一個多事之年,隨著夏言和嚴嵩的鬥爭加劇,將遠在西北的曾銑也卷入了這場鬥爭中。作為穿越者,朱載垕雖然曆史學的一般,但是知道曾銑是個有本事的將領,以後就算不能為自己所用,但也是國之棟梁,所以,本來一直置身世外的朱載垕最後還是站出來為曾銑和夏言做了辯護。
因為朱載垕因為是穿越而來心智成熟的緣故,一直很受嘉靖的寵愛。但是這種表現卻威脅到了太子地位,夏言等朝中很多大臣都不待見朱載垕。朱載垕能出來為夏言辯護,還是讓天下百姓一陣驚訝。
這次強行出頭,嘉靖很是生氣的,拿著鞋追朱載垕好幾百米。朱載垕一邊跑一邊辯護,嘉靖最終沒有追得上。至於說追打朱載垕,這十多年來,嘉靖就沒有少追打過,每次朱載垕惹得嘉靖不高興,就親自動手打,別人打他還害怕打重了。往往追上個百十米,打給幾下就算了,不過隨著朱載垕年紀變大,追不上了,但是還是喜歡親自追打,兩個人的關係跟平常人家的父子一樣。
嘉靖小時候父子之間的感情很好,但是到了宮中之後,卻各種的壓抑不順心,他是時常懷念小時候父慈子孝的那時候,不過畢竟是皇帝,大家都怕他,他也找不到那種親情的感覺。一直到了朱載垕出生,從小就敢往他身上撒尿,他不抱著就會哭鬧不止,稍微長大點,就敢亂翻他東西,給他茶杯子撒尿,從小就在他跟前,看著一點點長大,嘉靖這才找到了一種親情的溫暖。
朱載垕表現的不墨守常規,比如說背著嘉靖參加了一次科舉,竟然考上了秀才。但是嘉靖跟人說的語氣中間,一直批評朱載垕瞎胡鬧,但是逢人就說的樣子,就知道嘉靖有多高興了,畢竟兒子是有真本事的。對比其他的兩個更像是臣子而不是兒子的皇子,朱載垕就成了嘉靖所有的親情來源。朱載垕要是感冒發燒,嘉靖能放下所有的事情,在跟前寸步不離,一直到完全好起來,才會放心離開。其他兩個兒子隻有逢年過節一起吃飯,但是朱載垕卻天天陪著一起吃飯,三歲以前,朱載垕是被嘉靖抱在懷裏喂飯,三歲以後,每次朱載垕覺得那個味道好吃,就給嘉靖多夾兩筷子。
父子感情深厚,這也是朱載垕敢為夏言發聲的底氣。最終嘉靖答應了朱載垕的要求,讓朱載垕來調查此案。朱載垕利用自己的身份,深入西北取證,證明了曾銑是被仇鸞栽贓陷害的。最終的處理結果,陸炳被嘉靖批評了,不讓他和嚴嵩走得太近,給陸炳嚇出了一身白毛汗,老老實實的承認了栽贓夏言是嚴世藩的主意。這就讓嘉靖對於嚴世藩這個獨眼龍討厭尤甚,批評了嚴嵩,要好好管教兒子。夏言還是被繼續回家,嘉靖實在是討厭夏言。曾銑留在了朱載垕的身邊。
至於說太子朱載壡其實也同情夏言的遭遇,畢竟要不是夏言力挺,說不定嘉靖早都把他的太子位置給擼了。但是這次因為知道夏言一定會倒黴,害怕罪及自身,事情是一言不發。偏偏當朱載垕發聲了,為了自己的太子位,屁股一下子就坐到了嚴嵩的一邊。嘉靖對於一直對朱載垕是很寵愛,對於其他的兩個在自己麵前戰戰兢兢的兒子,卻不是怎麼喜歡,一度起過廢掉太子,重立朱載垕的心思,不過被夏言勸阻了。過去夏言因為阻止了太子的廢立,獲得了天下一片讚揚,但是今天淪為牢獄,卻隻有朱載垕站出來說話,太子朱載壡曾經被夏言力保,所以沒有被廢,最後的表現,讓天下一片寒心。借此,朱載垕倒是刷出了賢明的聲音,天下的百姓也期待這個做事公正的皇子未來能繼承大寶。
當然,這次的事情也把嚴嵩一黨徹底的得罪了,在嚴世藩這個獨眼龍的布置下,一場針對朱載垕的陰謀就來了。嚴世藩的獨眼龍外號,還是朱載垕給起的呢,因為起外號這事,兩個人的關係實在是說不上多好,但是因為朱載垕受寵,嚴世藩自己隻能當作啞巴虧吃。這次已經到了政治鬥爭的角度,故而和嚴嵩合謀一番,就指使言官彈劾朱載垕。說:皇上有自己的想法,作為親王本應該安分守己,可是朱載垕卻老想著皇上你按照他的意思辦事。況且親王就該就藩,朱載垕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心思成熟,一直對於太子的位置覬覦不已,不停的做大自己的影響力,想把太子比下去,長此以往,國家必生動亂,請為了天下太平,你讓親王就藩,熄滅了這種心思。
嚴嵩的言論,雖然激怒了嘉靖,但是朱載壡這次被人躥騰起來了,親自上表說:自己當了太子,卻感覺到不是個合格的太子,所以請求皇帝廢了自己的太子位置,把朱載垕立為太子,自己願意去邊境做一個閑散的王爺,不再有這麼大的壓力。這純粹就是逼宮,嘉靖真的開始商量廢除太子了,幾十年不上朝的人開始上朝了,就是商量廢除太子,但是嚴嵩黨已經把持了朝堂,就算是嘉靖搬出廷杖,也沒有想到阻力如此大。當然,也有夏言一係的支持廢除太子,畢竟太子之前所作所為讓人失望。不過帶頭了夏言都回家了,真正說話的也就是大貓小貓三兩隻不成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