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的朱雀街寂靜如空,朱紅的宅門緊閉,門前的喜字來不及撕去,落雪飛掩紅燭,韓家院子裏,新房裏靜悄悄的。廊子裏,丫鬟急急忙忙的走過去,推開門,屋內暖氣撲麵而出,瓜子滿地。
“少夫人,少爺又去了怡紅院,夫人叫您過去呢。”丫鬟紅巧偷偷抬眼看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手裏的書終於放下,進門兩日,她未見他一麵,早聽韓家四少爺紈絝不羈,遊手好閑,真真個扶不上牆的阿鬥,可是,別人還是說漏了一樣,他還是個風流種子。
新婚之夜,他蓋頭未揭,匆匆換一身夜行衣,做賊似的去了怡紅院,找他的老相好芷衣。她冷冷的坐了一夜,心似屋簷凝結的寒冰。
韓少遷,他指腹為婚的相公。新婚兩日,泡在了怡紅院。
她靜靜的低眉,繼續拿起書本讀起來,仿佛沒聽見般。
這樁婚姻,她本不願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指腹為婚,誤她終身。她是長安第一才女,偏偏嫁了一個現實阿鬥,說心甘情願,那是騙人的。
紅巧見她不語,於是輕聲道:“少夫人,韓夫人要見您……”
白琳琅淡淡道:“你去告訴管家,便是不折手段,也要將四少爺帶回來,綁也好騙也好,他若還不肯回來,便將怡紅院砸了罷。”
韓家乃長安首富,家族靠玉器崛起,有的是錢,砸一個怡紅院,綽綽有餘。韓夫人找她去,不過是要她去找韓少遷回來罷了。
紅巧微怔,頓了頓,輕應一聲出門。心下暗暗道:這少夫人出手真狠,四少爺素來吃軟不吃硬,隻怕事情要鬧大的。
紅巧找了管家,將白琳琅的話一字不差的轉告了管家,管家立即帶人上了怡紅院。
這管家李四原本痛恨四少爺上怡紅院,進門二話不說便開始砸,老鴇嚇得慌忙將韓少遷請出來。
“你們幹什麼?!”韓少遷惱火的看來勢洶洶的李四,走下樓來,身後美人芷衣跟著,驚恐不定的望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