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飛靈的臉一下子就陰沉地凍人三尺,周身散發陰氣。
楠淺看到這樣的飛靈,說不膽顫那絕對是謊話。手掌撐著桌麵,支撐自己有些抖動的身體,強迫自己去迎視對麵那雙幾乎要將她拆卸分離的怒眼,聲音中不免帶了些許的顫動:“是你有錯在先。”
見飛靈仍舊保持原來的姿勢未動,楠淺隻好硬著頭皮再繼續:“一傻是你不能觸碰的礁石,我提了一次你就這樣難以忍受,那我呢,你時時把冷衡鈺掛在嘴邊嘲諷我的時候,你就不能將心比心一下啊。”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一想到冷衡鈺即將舉行的婚禮,她的眼眶就不免泛紅。或許是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到飛靈此時的神情,她隻知道她好想大哭一場。有什麼比這更值得發笑:她自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的,就算現實無法應允他們的相戀,起碼他們的心是屬於彼此的;現在呢,他與另一個女人的結晶都出現了,他們會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而她,是另一個世界的,或許有一天他們對她的介紹這是:這位是‘紫星’的總裁。那孩子再來句:阿姨好。多麼痛的未來。
飛靈看著失聲痛哭的楠淺,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有點質疑自己所堅持的到底是對還是不對。他沒有了愛情,他也拆散了楠淺,這個自己猶如親妹的人的婚姻。
“玉狐,愛情是會過去的,學會放下……”
在他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楠淺大聲地打斷了他下句話的出現,“嗬,放下!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那麼大的自控力,能說斷就斷。居然邀請自己的女友來參加自己的婚禮,把自己最愛的人傷得遍體鱗傷然後說一句我們的曾經很快樂,但我們不能再繼續了。說開始的是你,說結束的也是你,你有給過一傻說不的機會嗎?”
後知後覺的楠淺才發現後麵這話怎麼像在說她自己呢,真沒發現其實她和飛靈其實是同一類人,隻顧慮得到自己,說要就要,說棄就棄。
飛靈的眼皮緩緩地合上,沉重地睜開都是艱難的,“我們大家都是錯誤的相遇,明知不該、不能,卻就是控製不住想要一試。玉狐,我們好好地過日子吧。”時間已經不多了,既然他守護不了所有人,那就把能守護的守護住,把該做的事做了。
楠淺擦了眼眶中還欲繼續流出的淚水,詫異中帶絲不確定地問:“你說什麼?”好好過日子?飛靈居然對她說這個,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們之間即將到來的婚姻也不過是一場遊戲,也可以說是一場交易,大家各取所需罷了。隻是這場玩鬧婚姻會傷害到太多人了。
飛靈還是沒有睜開眼,隻是低聲說:“我左邊心口的位置已經再也經不起劇烈跳動了。”愛這個東西,對他來說太奢侈了,他無法去奢求。
楠淺使勁地眨了眨雙眸,確定眼前這個人是一向手狠嘴毒的紅幫之主,這樣傷情的飛靈比平時的嘴賤,嘴尖更可怕。
“好好過日子也行,我有條件的,那就是你不能動不動就拿‘他’來噎我。”
這裏的他指的當然是冷衡鈺。她楠淺也不是愛挑事的主,隻要飛靈能安分,她當然是沒問題的。
“呃……我盡量。”飛靈回答的並不是還很果斷。
楠淺當然知道他嘴一賤起來就忍不住要毒人,他已經把噎她當成了習慣,要改,是很難的。
“當你盡量也不頂事的時候,那你就別怪我也揭你短嘍。”楠淺挑眉,一副我深知你心的樣子。
飛靈咬咬牙,瞪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也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總是他上有政策,她下有對策。一傻跟她在一起,肯定老被她算計。
可是我們偉大的紅幫之主似乎忘了他才是最會欺負一傻的那個陰險之人。
其實這樣的日子也不會很難過。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當你失去愛情的那一刻,你或許會覺得你的世界一下子坍塌了,但時間的痕跡一過,愛情的傷疤雖然猶在,有時候還會隱隱作痛,但你會發現還有更多的東西可以吸引住你的注意力。誰能說楠淺與飛靈每天閑不下的鬥嘴不是為他們幹涸的生活添加了叫做趣味的調理劑呢!